他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应该说少年，那个少年只停留在我记忆中。如今的他是成功的帝王，举手投足间皆是弄权者的游刃有余。看着眼前的人，我恍惚想到当时的他一身脏兮兮，本是皇子却跟乞儿无异。他自黑暗中走来怯懦的拉着我的衣角，叫我姐姐。

我无意与他争辩什么只抬眼看他，“去吧，封后大典你不该在这，陛下这个时候应该在你的皇后身边。”

见我无动于衷他怒到“皇姐，你非要逼我和我闹是吗，我怎么赌悠悠重口。”

我不知道他说的闹是何意，从始至终我都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只不过他一厢情愿认为他是君王他给的我就应该受着。他忘了，是谁一步步将他扶持到今天。皇位坐久了开始用权压人了。

看着顾晨睿眼底泛起的怒意，我突然好想他，小将军说等娶了我一定要带我去看看江南的雨，漠北的雪，塞外的寒风凛冽，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看尽世间繁华。

陆衍我好想你，已经很久没敢回想过往了。却还是那般清晰可见，回忆总是折磨念旧的人。他在黄泉路上形单影只，而我被困在这深宫，犹如深陷沧海，难以脱身。

“陛下如今在这，明天的朝堂又该如何议论。封后大典留皇后一人在祭天台。明天的流言又是什么，说我是妖人，祸国殃民，罔顾人伦。”我看着他的样貌想从他身上找到那个孩子的影子。“别闹了，去吧，你不该如此任性留皇后一个人面对诸多流言。”

他见我态度软下来，不知是气愤还是不甘拂袖离去。

“公主，你歇会，从卯时就练到现在了。吃点东西吧。”

“曦姐姐，苒儿来看你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我亲自做的糕点，记得上次你来我家的时候，这个口味多吃了一点，这不今天我让小厨房那边多做了些，你快来尝尝还是不是要来的味道。”

“苒儿妹妹，快来坐，用膳了吗，我们刚刚开始，一起吃点。想着封后大典你忙一直没过去看你。怎么样宫中可还习惯。有什么不满意的让司仪部给你重新安置。”

“姐姐，一切都好，正好我忙活一上午还没有吃呢，我厚着脸皮在姐姐这里蹭一顿。这些糕点用完膳当饭后点心。”

吃饭的间隙苒儿来着我的手神态不自然“曦姐姐，进宫，并非我本意，我无意与你争抢什么的，只是父亲用家族存亡胁迫我，母亲又以死相逼，我不得已…”

“苒儿，姐姐从未怪过你，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罢了，以后常来姐姐宫里坐坐。自从局势稳定下来，不用带兵出征，姐姐着实有些寂寞了。”

我很清楚我和顾晨睿走到今天这一步和任何人无关，是他忘恩负义，也是我在之前没有发现他的狼子野心，也没有看清他对我畸形的爱意。

自那日之后，顾晟睿没来我宫殿一步，这样也好，我懒得去应付他。他说这一方宫闱是我毕生的牢笼，他说姐姐留在我身边吧，我只有你了 。

他杀死了我最心爱之人却妄想我留在他身边，甘愿成为他的附庸。

我的阿衍，他是多好的人，年少封狼居胥，他的一生本该顺途坦荡。遇见我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变数。可是他从没有怪过我，他永远眉眼含笑，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还笑着对我说“惜惜别哭，要笑，我最喜欢你笑了，我现在应该很丑吧，别看我，记得我最好的样子就好，惜惜，我不甘心，我差点就能娶你为妻了，惜惜你穿嫁衣真的……”

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敢去回忆那一天，那一天倒在血泊里的阿衍。我看着怀里的平安扣，那是阿衍第一次出征前去庙里为我求的，笨阿衍，明明自己去那种刀剑不长眼的地方却为我求平安。在为我求平安的时候怎么就忘记让老天爷保佑你长命百岁呢。你知道的我很笨的，你怎么舍得扔下我。

一天夜里我正准备合眼休息，“参见皇上，公长公主已经睡下了。”顾晨睿不顾侍女阻拦破门而入“为什么，为什么，阿姐，姐姐你看着我，别想他了好吗，阿姐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姐姐你的眼里只有我行不行”顾晟睿紧紧的抱住了我，满是酒气。

我赶紧把平安扣塞好，这是阿衍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我看着喝醉的顾晟睿，他的脸上满是绯红，一双眼眸微闭着，好像有几分儿时的模样。这个时候了结了他，阿衍，我是不是也算替你报仇了。

“阿姐，再等等我，阿姐，我好想你，姐姐，你说的盛世太平我一定还你”是了，这国不可一日无君，阿衍，你再等等我，我的部署在步步开展，我替他稳定朝臣，你陪我征战沙场。这天下他总要还我的。

过去的许多年，我一心为他筹谋，总觉着他还是需要我护着的少年郎。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跟在我屁股后面，阿姐，阿姐的叫着的少年对我存了那样的心思。那年他偏执的叫人射杀了我的小将军，自那以后将我囚禁在他的身边。

我本是这晋朝最受宠的公主，因为皇上和我的父亲关系要好，这晋朝便是他兄弟二人共同打下的。我的父亲为先皇驻守边疆，摆平战乱，他们兄弟两人曾许下承诺，你稳固边疆，我肃清朝堂，这你我兄弟二人定要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敌国突然来袭，父亲紧急部署战略，将士们不曾后退一步，在绞杀敌国将领的时候父亲不幸中箭最终战死。

父亲死的那天，我的娘亲临盆，生下了我。在我出生的第四天，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母亲经受不住打击随他去了。先皇念着与父亲的情分将我接入宫中，视若已出。

从小我便养在先皇后身边，先皇后与我母亲是手帕交，待我自是极好。只是她时常看着我发呆，有时候还偷偷的哭。我问母后怎么了，她只道想起了自己还为出生的孩子，她如果健康长大，如今应当也如我一般年岁。

是啦，父皇常说他和父亲约定以后的孩子一定要定下娃娃亲将他们的情意延续下去。说完父皇总摇头叹息。不知是在记挂父亲还是惋惜他那未降生的孩儿。

……

我从小受尽宠爱，父皇也不拘着我，让我跟皇子们享受一样的待遇，也能到御书苑读书识字。不过比起之乎者也，论语，中庸我更喜欢舞刀弄枪。连老陆将军都说我武起剑来颇有我父亲的风范。

我和阿衍是在教武场相识的。那时候的他，非常不满意自己的父亲对一个小丫头骗子赞不绝口。因着我公主的身份他经常打趣陆伯伯什么时候学会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了。

陆伯伯将陆衍带入教武场，来到我面前，“衍儿参见公主，你一天天还不服气今天让你看看”，“小曦儿，这是衍儿，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参见晨曦公主”。

“自小便听闻公主武学堪当第一，不知可否与在下比试一番。”

“你这人，好没礼貌，一上来就要比试。”

老陆将军听我两呛起来赶紧打圆场“衍儿，不得无理”，“小曦儿，见凉，这孩子就是性子急。”

最后，我俩还是打了一架，臭阿衍激我，说我根本就没有他父亲说得那么厉害，所以才不敢跟他比试。

“比就比，正好本公主松松筋骨。”

结果当然是本公主赢了，我并没有忽略在比试过程中，阿衍眼中的惊艳与赞赏。

“公主，确实厉害，是我狭隘了，公主这身手不去战场杀敌可惜了”。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哪能去塞北那天寒地冻的地方，连公主都要上战场，当你爹吃干饭的啊”，“小曦儿就像现在这样很好，你爹娘虽然不在了，陆伯伯会护你一辈子的，等我不在了，我也得让衍儿护着你”。

“陆伯伯，你说什么呢，陆伯伯会长命百岁的。”…

自那之后陆衍经常来练武场，找我比试。进来必给我带城东头那家的桂花糕，他说“他家的桂花糕最是好吃，阿爹每次都要给阿娘买，公主喜欢吗。”

看着他亮亮的眼睛我心跳漏了一拍，生出逗弄他的想法，“你买的我自是欢喜。”说完扬起一抹自认为无害的笑。

陆衍虽然顽劣一些，但到底是未经情事的毛头小子，听了我的话，耳尖红红的，说话都结巴“公主，喜欢就好。”

哈哈哈，这小子还挺可爱的。

顾晨睿此时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皇上子嗣重多，而他的娘亲本来只是皇帝宫里的洒水丫鬟只因为眉眼间与先皇后相似。皇帝醉酒后强上了她，之后怀孕了。皇帝也怜惜给了个嫔位，本可以母凭子贵的，奈何他娘亲在生下他之后就离开了。

皇帝就把他交给宸妃抚养。宸妃有自己的儿子自不会殚精竭虑的抚养别的孩子。而皇帝除了小时候看过几次，之后就把他抛之脑后了。在这宫里没有母妃和皇帝的庇佑，小小年纪的他过得并不好。

不长眼的太监都欺负他，我遇到他的时候 他正被一个太监压在身下，口里净是污言秽语。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那么的狼狈不堪。我叫住了太监，太监认出了我，直叫我饶命。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皇子，只当他是新来的小太监。

我离开的时候他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也不讲话就默默的跟着我。小桃发现了骂他“你的小奴才，公主救了你一命，你还赖上了不成”。

“我不是小奴才，我叫顾晨睿”。

我这才正眼看他，母后说过，有个皇子没了亲娘一直在宸妃宫里养着。看着他的衣着我心里生气这怎么着也是父皇的亲生孩子，宸妃就是这样养着的。整个人看着发育不良，身上也脏兮兮的。明明跟我一般年岁却比我矮上一个头。

“姐姐，以后我可以跟着你吗，我可以做许多事情的，劈柴，烧水，打扫我都会干”。顾晨睿怯怯的看着我。彼时他只是一个寻求庇佑的孩子。

我把他带回去见了母后，说想要一个玩伴就把他留着华庭殿陪我。母后向来疼我就应允了。

自此顾晨睿没再遭受冷眼对待，人人都说他运气好，得皇后的庇佑，皇后身后无子。怕是要当太子培养了。

他恢复了皇子待遇，也随其他皇子到御书苑念书。顾晨睿很聪明，比起绝大部分人他领悟能力都很强。不出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可以跟上进度了。太傅都说顾晨睿有治国之材。

父皇也听说了这件事，特来学堂考课业 ，顾晨睿一纸民生赋也让皇帝对他另眼相看，“社稷之本在于民，民也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重君为轻”小小年纪竟有这番见解。父皇的孩子很多，真正上心的没几个，毕竟父皇很忙，除了治国，还有皇宫的诸多事宜需要皇帝去处理。在顾晨睿十四岁的时候他成为了最受宠的皇子。甚至皇帝的奏折有时候都会询问他的见解。

小小少年，长成了翩翩君子，只是依然爱向我撒娇，他这一路没有我的扶持可能早就在跟某个太监抢食的时候被打死了。

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陆衍，顾晨睿都是三人行。在相处中，我与陆衍也日渐生出了情愫，他说“惜惜，等我这次凯旋，我就娶你为妻。”

是的，我爱的少年随了父志一心想报效国家保家卫国。

他出征的那天，我在城墙上送他，他骑着高头大马，斗志满满。他骄傲的向我挥了挥手，大声的叫我等他。

我虽是担忧却相信他的能力，等他回来。

这期间我跟宫里的嬷嬷说我想学刺绣。嬷嬷打趣我说，公主这是少年怀春，想着陆小少爷呢。

我想穿着自己秀的嫁衣嫁给他，希望我们一生能圆圆满满。

后来我实在手笨绣得不成样子，嬷嬷安慰我说，公主绣上几笔就可以了，图个吉利。

阿衍确实没让我失望，半年后捷报传来，晋军大胜。

晋军回来那天，我身着红衣在城门口迎接我的将军。他依然意气风发，全城百姓都在夸赞他。

“这是陆家的少爷吧，有陆将军的风采。”

“陆小将军真是一表人才。”

“听说陆将军用兵如神，好几次都以少胜多守住了墨城。”

……

听着人们的夸赞我为我的小将军骄傲。

在人群中他看见我，小傻子嘲我傻愣愣的笑，便想下马来我身边。我冲他摆手，他才止住了动作。

那年阿衍得胜归来，意气风发，向父皇求娶了我。

也是那年父皇忌惮陆家，陆伯伯不得不请辞回乡。陆伯伯知道我们的感情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先办了婚礼，就离开京城。

我心里是愿意的，我想随陆衍去看看他所说的风景。

在我下定决心要走那天，我跟顾晨睿道别，他受伤的看着我“阿姐，为了我留下来不行吗，陆衍有很多亲人，我只有你。你留下好不好。”

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在顾晨睿的苦苦哀求下，我留下了，我跟阿衍说等顾晨睿不再需要我，我再跟他去看看漠北的雪。

陆衍明白了我的顾虑，他选择了留下。陆伯伯尊重我们的意见与陆伯母先回江南安置住房。

陆衍则留在京城，我们一起商量着婚礼事项。父皇自觉对不起陆家想借我婚礼弥补陆家，所以我们的婚礼空前的盛大，比起皇子娶妻也不逞多让。

我们大婚之日，陆伯伯陆伯母从江南赶回来，主持我们的婚礼。

我始终不敢去想，那天本是阖家欢乐的时候。

顾晨睿带着一众精兵，在宾客散去之后，直接射杀了陆府满门。

陆伯伯护着我跟陆衍逃了出来，顾晨睿穷追不舍。我与陆衍虽都习武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都带着箭矢。

眼看着一支箭向我袭来，我根本来不及躲，陆衍眼看着来不及生生用性命挡了那一箭。

他倒在我怀里的时候嘴里吐着血“他说，惜惜我食言了，不能陪你去了，还有这一身嫁衣很美。”

顾晨睿来到我身边，我忘了当时我说了什么，只听见他说陆家通敌叛国，笑话，陆家通敌叛国？这要是真的这江山早就已经易主了。

我进宫想找父皇问个清楚，可是皇宫已经被控制，原来要谋反的竟是顾晨睿。

后来，顾晨睿把所有罪名扣在了陆家身上，说先皇听闻陆家通敌叛国之事，急火攻心而死。顾晨睿早已策划好了一切，一切看起来那么的合理。甚至放出了陆家与蕃国的书信往来。

“顾晨睿，你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

顾晨睿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把我囚在了他身边。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存了那样的心思。

他说“阿姐每次你看陆衍笑的时候，我恨不得将你的眼睛剜下来，可是这样阿姐姐看不到我了，所以我杀了陆衍。”

“阿姐，你就在宫里陪着我，哪也别去好不好。”

“顾晨睿，我当初就该放任你被打死。”

他听了我的话，眼里尽是疯狂“可是阿姐，你救了我，这是你该得的。”

顾晨睿登基后，我的身份未变，甚至更高了，他封我为护国长公主。地位仅次于他下。

之后他为了稳固地位娶了秦冉，当朝太傅的女儿，朝堂上许多文臣都曾受秦太傅提携。

他把我困于深宫又在意世俗不敢强娶我为妃，他总到我宫里发疯，为什么我要是公主。

是啊，为什么我是公主，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就不会救下这个白眼狼。阿衍一家是不是也就不会死，还是以那种莫须有的罪名。

顾晨睿虽然困住我，却也没有限制我与其他官家小姐往来。我行事也方便了许多。

我联系了陆家旧部和和父亲的旧属。让他们找到顾晨睿捏造的伪证。

女子称帝谈何容易，只有掀翻了这王朝我才有机会。我交代愿意跟随我的人蛰伏在各地。我们在等一个机会，一个翻盘的机会。

在顾晨睿登基第五年，蕃国撕毁了合约再次来袭，这次来势汹汹根本无力招架。

顾晨睿本欲御驾亲征，收服人心。可念及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放弃了。其实我知道，他也在防备着我。

我主动请缨，自古女子为将的也不在少数，我即是一国公主就该担一国责任 。

在朝堂上我与顾晨睿对视，寸步不让，最后他妥协了。

我带着一众将士出城，顾晨睿与秦冉在城墙上送我。我走时秦冉哭着找我让我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安慰她说姐姐厉害着呢，比那陆小将军也是不差的。

那天陆衍是怀着怎样的心出城的呢，是我还在等他他一定要平安回来，还是他一定要得胜归来护住这一国的百姓。我想都有的吧。

陆衍，我也见识到了你说的塞外，真的寒风凛冽，要是你在我大可躲在你怀里。可如今只我一人再大的风雨只能我独自抗了。

其实蕃国这次起兵是与我合谋，蕃国新登基的王，是我派人助他上位的，条件是他对晋国发兵换我自由身。

我从漠北起事，以清君侧的名义，我放出了顾晨睿谋害先帝的证据。一路上有些关口是我们的人直接放行，一直打到了京城。

那天是个雨天，顾晨睿坐在龙椅上问“阿姐，你就这么恨我。”

“顾晨睿，这天我等了太久，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陆家一家，又谋害了父皇。”

“顾晨睿，去地狱忏悔吧”说完我将剑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脏。

秦冉赶过来的时候，顾晨睿已经死了。

“你来做什么，替他求情，他已经死了。”我冷漠的说，秦冉没有做错什么，我不想杀她。

“皇姐，我想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子不担父过”秦冉跪在我面前，假装镇定，其实浑身在抖。她也没想到吧，平时跟她温声细语的人踩着那么多尸体杀入了朝堂。

“你起来吧，我不杀他。”那也是父皇的皇孙。

说来还得感谢顾晨睿肃清了朝堂，我登基格外的顺利，为陆家平反了，追封陆衍为忠义侯，然而没有意义了，陆家满门被屠，一个死后的盛誉有什么用。

登基十五年，我殚精竭虑，国家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呈现一片祥和之气。

顾晨睿的儿子被我养在身边，孩子从小就有天赋，是块帝王料，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仁德之心。他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有容人的气度，御人的能力。

我始终没有去看江南的雨，我常在想是不是我太懒没有亲自秀嫁衣所以老天惩罚我，让我终不得圆满。

在我四十岁的时候，那天我正跟小皇帝讨论着，黄河水患，忽地感觉好累。小皇帝走后我好像看见阿衍来了。

他说惜惜，我来接你了。我们可以团聚了。

“陆衍，你等着我”我笑着朝他招手。

第二天，是伺候的嬷嬷先发现的，“长公主薨了。”嬷嬷吓得往外跑。

那天秦冉也来了，她和小皇帝都哭得好凶，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啊。别哭，我得去找他了，他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