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乡上班时,冬天早上往往觉得因为寒冷便缩着脖子在被窝里多呆一会儿再起床,因此常常没时间吃早饭。往往等到上午十点多,没甚么事情了,再溜出去吃点早餐。而吃得最多的,就是胡辣汤了。
胡辣汤是多种中草药在一起熬汤,加牛肉丁、豆皮切丝、花生米、粉条、黄花菜等,它的辣味来自胡椒而非辣椒,正宗的胡辣汤是不放辣椒的。在河南,胡辣汤的重要性犹如热干面之于武汉,只是热干面早中晚皆有,而胡辣汤只有早上才喝能得到。
胡辣汤相传是有明代严嵩发明的,在嘉靖年间,阁老严嵩从一位高僧手中得到一个助寿延年的药方,献给皇帝。皇帝将此方煎制后引之,美味无比,皇帝大喜,遂命名为“御汤”。明朝灭亡后,御厨赵纪携带此药逃至河南省逍遥(今西华县逍遥镇),将此方传到该地,当地人因吃汤香辣俱全,遂命名为“”“胡辣汤”。而胡辣汤,又以逍遥镇最出名,卖胡辣汤的馆子挂的牌子十个有九写着“逍遥镇胡辣汤”,似乎只要加上逍遥镇三个字,胡辣汤便底气格外足,味道也格外正宗一般。而食客们,也往往在喝完一碗胡辣汤之后发出“不够正宗”或“比较正宗”之类品评。
在家乡时我常去南街一家专卖胡辣汤的馆子喝。他家的店据说已有十几年历史,是味道最为正宗的一家。他们的店铺很小,连招牌都没有,来喝的基本都是熟客。两间房子左边门口摆着一大桶胡辣汤,右边一个门口现煎水煎包。每天一大早,屋里屋外桌子上挤满了人。一个大桶满满当当一桶,师傅拿起一个瓷碗,用一把大木勺娴熟地舀汤,一碗汤里,稀稠均匀,有汤有粉条有肉丁,再浇上醋和麻油,递到你手里,你端着满满当当晃晃悠悠的一大碗,迈着小碎步盯着碗唯恐洒了,找到一个桌子角坐下,你看着碗里的胡辣汤,半透亮如同琥珀,里面嵌着粉条豆皮花生米牛肉丁,喝上一口,酸、辣、咸、鲜、香,五味俱全,令人食欲大振,再来上两块钱水煎包,喝口美味胡辣汤,嚼上一口水煎包,美的冒泡泡!!
胡辣汤和水煎包是绝配。河南胡辣汤馆子的水煎包个头小,陷儿足,里面最常见的是肉末粉条。说是水煎包,其实下面打的是油,是油煎出来的。包子的形状有些像饺子但是口是张开的,在平底锅里打上油,待油烧热后把包好的煎包一个个放进去,待其一面焦黄后翻到另一面,这期间因害怕糊掉,便加入水降温,因此得名“水煎包”。我喝胡辣汤时喜欢点水煎包,我觉得它们是绝配,犹如豆浆和油条的关系。
在河南各地,因风俗不同,胡辣汤的做法也有细微差别。如开封一带喜欢把油条切碎加入胡辣汤中;而郑州一带,则发明出一种新吃法名曰“两吃儿”。就是打上大半碗豆腐脑,在豆腐脑中放入一勺胡辣汤,豆腐脑甜而爽滑,有效中和了胡辣汤的辣味和刺激性,而胡辣汤自身强烈的味道气质又不会被豆腐脑的平淡所掩盖,宛如在浓墨重彩中加入一抹淡然清新,不减作品本身的雍容气质,反倒多了一丝别样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