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到深处摧心痛
飔飔地晚风，静静地月夜。天上月亮圆润皎洁，湖中月亮跳跃多情。晨风雨馨并肩坐在湖边，四只脚儿，拨弄亮晃晃湖水，看着水面的影像，述说着往事。哝哝细语充斥着温黁的柔情，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雨馨掏出个乌漆木盒，递给晨风，挽着他的臂膀，说：“那日一大早，刘三公子就送了过来。还问我将要去哪里。本来嘛，我想一直北上。既然得到了幽冥玄玉，那就没有必要走那趟了。就想来江南找哥哥。刘公子建议我同行，还说皇城即将举行‘花之庆典’，说不定风哥哥也会来看热闹。我想也是，就一同跟着来了。想不到刚到皇城不久，就遇到风哥哥，我太高兴了。”
雨馨依偎着晨风，一手一个里把玩“风雨二仙”泥塑。小脸娇红羞涩，荡漾着幸福满足的笑意。
晨风柔和的目光，满是兄长对小妹的痛惜爱怜。手中的木盒，漆黑亮透，油润光泽。盒子上镂雕的黑凤凰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展翅欲飞。当盒开启，平添一股冻彻心肺的寒意，足以凝冰降雪。方圆丈许刹那银霜素裹，雪花雰雰。而小漆盒中央也居然只躺着一颗花生仁大小的幽冥玄玉，雪白亮透中有点点黝黑。点点黝黑象极了一只只眸子，奇特诡异，望而寒碜。
“有了这幽冥玄玉，加上‘寒飞雪’，你的‘满天飞雨’功夫应该会有新的突破。”晨风合上盖子，递回给雨馨。
“嗯。”雨馨接过玄玉，小心收好。
“咦！那位老伯伯似乎苏醒过来了。”倏然，雨馨睁大眼睛惊异地说道。明亮柔和的目光不停闪烁，凝望晨风。
“先弄上来再说吧。”自小一起长大，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也是心领神会。晨风自然知道雨馨意在询问怎么办。
雨馨赤裸的玉足，玉趾撩拨，一起一落，无序无律拍打湖水。看似幽娴宁静，暗则运劲发功挑动潭水。湖面圈圈涟漪，湖底暗流涌动，来去有序，硬是把湖底那头的冰冻令狐老夫子搬运过来了。
刚一上岸，冰块中闪现熊熊幽火。须臾之间，令狐羽融消了冰坨，蒸干了衣衫，神清气爽呈现在眼前。
“天山融雪功，果然名不虚传。”晨风赞道。
老夫子行罢谢礼。笑着：“比起二位驱雨散云悬空瀑布的本事，老夫这两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老伯谬赞了，我们这等奇淫鬼巧的雕虫小技，怎及老伯的真功夫。”
“神族的事情，虽然世人多为不知，然在鬼谷典籍多少有所记载。老夫身为鬼谷长老，自然知晓一些。况且老夫祖上也是神族之人。小兄弟也不必惊讶！”
晨风“哦”了一声。
不死一族常有族人在外历练，也有人在尘世男婚女嫁，甚至留下后裔。所以被些许人知道也是正常。
“老伯伯，你为何跑到湖底，还非得结个冰坨。”雨馨禁不住好奇问道。
“这事情说来话长。”令狐羽长长叹了口气。神情骤然有了落寞伤悲，黯然销魂说起。
原来，令狐羽年少轻狂，好武成瘾。隐姓换名，仗剑行南走北，快意任侠。
在一次偶然机会，救了遭遇山匪洗劫一对夫妇。他们在生命垂危之际，将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相托。
遂带回鬼谷，依据襁褓上一“琪”字，唤着琪儿。悠悠岁月长，渐渐女成长。一直服侍令狐羽的饮食起居，数年如一日。令狐羽醉迷武道，无意婚娶。然而父母所迫，而立之年娶琪儿为妻。婚后，令狐羽一如既往，沉湎武学。为了追求武道突破，经常浪迹天涯。
琪儿日夜思君念夫，精神憔悴人消瘦。终因难产香消玉殒，临终前，抚摸令狐羽面颊，柔情说道：“公子，你是琪儿的依靠，是琪儿的骄傲！”
琪儿在令狐羽怀中含笑离去，走的安详。她离世的笑容，永久烙印在令狐羽的心海。他终于明白她的深情厚谊，她的情无怨尤。明了情谊比追求武道更有意义。自小从未流过泪的令狐羽那一刻泪如涌泉。从此他患上情癫之症，也从此不再痴迷武道，悉心照顾自己和琪儿的孩子。待其长大成人，便浪迹天涯，游戏人间。
风雨楼上的无情公子临窗俯视偌大的日月潭愣的出神。
“想必此时此刻婉云妹子也在饱受相思的煎熬。”刘三无可奈何苦涩的想到。
空间置移，此时皇城公主苑中，灯火阑珊。婉云公主抚琴弹奏，琴音细细如私语。绵绵悠长寄相思。两叶纤细眉黛韵味非凡；眸如碧水滟滟含春；鼻梁精致妩媚；小嘴似红花灿烂嫣红；脸似芙蓉娇艳，若菡萏清雅；云鬓鬏发，潇洒飘逸。
“吱”的一声，问外进来一少女。纤细的身影着翠绿长裙，鹅形的脸蛋，小巧的嘴。
“姐姐，王世兄来了。”来人走到琴架旁细细说道。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你不会说我睡下了？”婉云公主蹙眉说道。
“他耳朵可尖着呢，隔大老远就听到你的琴声。我看八成是为了云字玉佩的事情。”
“他可真烦人。”
“可不是嘛。姐姐，按理说王世兄武艺长相皆不错，咋就看不上呢？反而对那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偷窥小子青睐有加呢？”
“小孩子，你懂啥。”婉云刮了一下小翠的小鼻子。幽幽说道：“感情不是郎才女貌的组合，也不是金钱地位的搭配。感情敢情讲究心感情受。虽说与王世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却只有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而万俟公子就不同了，那是来自心灵的触动，或许十多年的成长及等待就是为了那一面，那一个缘。情感缘份或许上天早已注定了吧。等你大些就懂了。”
“和我一起去见见他吧，有些话还需当面说清楚。”婉云拉着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的小翠走了出去。
要说这王城，系出楚国四大王族掌管军权的王家，是大将军王焕之的长子。自幼习练武艺兵略，成就非凡。长相也是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是多少闺秀名媛的梦中情郎，上门说媒攀亲者不知凡几，然而王城偏偏钟情婉云公主。奈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遂央求其父大将军王焕之向楚皇提亲。
楚皇对婉云公主痛爱有加，甚至有意让婉云担任摄政一职。虽未拂大将军面子，也未置可否。
当下，这位皇城三公子之一的“无城公子”王城蹀躞踌躇，心绪不宁。
“婉云妹子，小翠妹子，你们来了。”当看见身姿翩翩的两美女到来，额头焦急的皱纹终于苏展开了，脸上绽放讨好的媚笑。
“王世兄，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婉云冷若冰霜，语气淡淡直接问道。跟在其后的小翠微微一笑，算是应答了王公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王公子似乎窘迫不安。
“既然没有什么事，王世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婉云说完，作势即回。
“婉云妹子，等等。”见此，王城赶紧叫住婉云。神情急迫焦虑，生怕婉云离去。
“王世兄，还有事？”婉云也不是真的就要走。
“愚兄就是想问问云字佩，传闻你送人了，是否属实。”王城高昂着头问向婉云。
“现在的传闻可走的挺快呀。”婉云针尖对麦芒，看着王城说道：“不错！我送人了。”
“这等重要东西，怎能轻易送人？”王城心痛的就好像送出去的是他的心肝。
“迟早要送出去的。终于送出去了。王世兄，你应该恭喜小妹呀。”多年的积郁，此时如释重负的舒坦了。多年依靠自己的聪明睿智，仰仗父皇的宠爱，才迟迟未出阁。要不然早就嫁作庸人妇，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恭喜你？何喜之有？你骗我！你不是说要在‘花之庆典’上遴选文采武艺出类拔萃的夫婿？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小到大，我都依着你，让着你。你要向北，我绝不向南。你那怕要天上月亮，我也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为你去办。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偏偏输给那你仅仅见过一面的小子？为什么？”王城心碎肠断，悸动悲愤，几近咆哮。
“小妹感激世兄多年的爱护，也感谢世兄的错爱。奈何感情心不由己，情缘天定。你我今生今世止于兄妹之情。大楚多奇美女子，世兄何须执著。况且世兄身为男儿，还是专心军务，扛起家族的荣誉，担起保国安民的职任。”婉云静静听着王城的咆哮，循循劝说。
“不！我一定会在庆典上打败他。只有武功才华第一人，方才配得上婉云妹子。他，配么？”王城暗暗发誓一定要蹂躏那小子，娶得佳人。
“倘若他不够出彩，即是小妹识人不明。只当青灯古卷，诚心向道，以渡余生。”说完，婉云公主往内院走去。
“婉云妹子，何苦？愚兄痴心一片，你怎就忍心一丝机会都不给？”
婉云公主顿了顿，哎叹一声，就径直离去了。
“婉妹，你是属于我的。谁也夺不走。我一定会打败他的。”望着渐行渐远渐模糊的婉约身影，王城大声喝道，几似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