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色香味绝四佳酿
日月潭,位于在楚国帝都城南。依山傍水,美妙神奇。其在白日,潭水涌涨,潭圆如旭日;在黑夜,潭水萎缩,潭似弯月。是处,湖光山色,色彩斑斓,清秀旖旎。
潭边倚天高楼,楼名“风雨”。关于风雨二字来历,相传,楚开国之初,有两位欲求破解日月潭日盈月亏的自然奥秘的高人的在此结庐修炼,因为他们名字各有风雨一字,故此组合得名。还有一种说法是,此处江风山雨,别具韵味。曾有文人作有诗句“独登高楼万里愁,山雨欲来风满楼”,风雨楼名由此而来。不管哪一种说法,但来风雨楼的客人不仅仅是冲着神秘妙绝的日月潭景致。更是冲着风雨楼的珍馐佳酿,尤其是风雨楼的“九天琼花露”美酒,那可是楚皇宫酿制的。据说酿制用米是楚国皇田独产的“玉虚”灵米,经颗颗挑选,粒粒须得圆润饱满。九蒸九晒后,使用辰时收集的花露,糅合用九十九种珍稀药材配制研磨而成的粉末。发酵九九八十一天后,再经过九次过滤,陈窖九年方成。酿制“九天琼花露”,不仅工艺繁琐,历时长久,更要遵循自然道法,切合阴阳,承接天时地利。
众所周知,风雨楼隶属楚皇室产业,打理经营的却是楚国四大王族的刘家。刘家世代执掌楚国财政大权,是楚国的中流砥柱。刘家同时贸易经商,店铺货栈遍及天下。都说,刘家管楚国之财,赚天下之钱;刘家之钱,则楚国之财;刘家之富,则楚国之富。
此时,刘家的三公子正在风雨楼三楼殷勤招待一位美丽姑娘。为了招待好这位姑娘,他特地让风雨楼歇业一天。
“雨馨小姐,美酒当前,为何闷闷不乐?”刘三公子摇晃手中白玉杯,杯中琥珀色佳酿泛起袅袅云雾,飘散一股沁人心肺的馨味。
悠悠残阳,曚昽模糊。云鬓粉脸,明眸皓齿,昳丽修长的少女倚窗托腮,蹙眉不语。不远处,青山蜿蜒,那是思念在空间上的延衍纵横。日月潭水,波光粼粼,幻化心中久违的颜容。思念很奇妙,可以穿越时间的落差,也可以突破空间的壁障。对周围的人与物视而不见;对声音听而不闻;对味道嗅而不觉。失魂落魄,痴呆傻楞。是故对身后刘三公子的话语置若罔闻。
对此,刘三公子也毫不介意。自打认识以来,她就一直是那么的冷漠冰霜。只是默默守候一旁,自斟自饮。
就在这时候,风雨楼来了一老一少,守卫尽忠职守不让进楼。
“昨儿我还来过,今个儿咋不让进了?是不是楚皇来了?”
“楚皇没有驾临。”
“别欺负老人家不知道,历来风雨楼歇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楚皇来了。”
“二位,请不要为难我们。具体啥原因,我们真不知道。我们只是听从上面的吩咐。”
“那就叫你们掌柜来说话。”
“你老稍候,我这就去通禀。”能来这的主,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守卫也不敢怠慢,赶紧进去请示去了。
不一刻,一位大肚便便、掌柜装束的老者出来了。生意人就那样,逢人笑三分。这不一出现,圆润的脸堆起了肥腻的笑容。
“老夫子,又来了。”九天琼花露价格不菲,有钱人也不一定天天喝的起。而老夫子这段时间天天都来品上一壶。自然而然也就熟络了。
“是呀,没办法,就是好这口。琼花露此处独卖,天下别无分号,不来不行呀。”
“那真对不住了!三少东家有令,今个儿小号不营业。明儿来吧。”
“刘三少?好像还拦不住我们哟。”老夫子形态甚是自负,眼睛眯眯斜向晨风。晨风一直默默站在旁边,任由老夫子去搞掂一切。
风雨楼掌柜察言观色,顺着老夫子眼神,他看到晨风随手别在腰间的云字玉饰。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汹涌澎湃的震惊。
“那是,我代表我家三公子有请二位。里面请!”
楼上的三公子忽然听到有“砰砰”磕门声,心中愠怒。曾几何时,竟然有人敢不听自己的吩咐,擅自打扰。
“进来。”
见进来的是风雨楼掌柜,蹙眉问道:“付叔叔,出什么事了?”
付掌柜上前,小声说道:“有人佩戴公主云字令前来。”
“认识么?”
“来了一老一少,老的是近段时间的常客,佩戴令牌的少年未曾见过。安排在二楼天字贵宾房。”
“有意思!难道……那我去见见。”起身就走,刚刚几步就转过身来说。“你叫人好生侍奉雨姑娘。”
刘三公子走到二楼天字贵宾房门口,只听里面老夫子说道:"小兄弟,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当今天下四大美酒。”
“多谢老伯美意,不知何所谓四大美酒。”
“塞上美酒三月春,海角飘芳龙吐涎,天山惊奇寒飞雪……”
“不及九天琼花露。”门外的刘三公子接口道。
“门外何人?”
“小子刘无情,刘家排行老三,拜访二位。”
“小兄弟,托你的福。看来今天可以白吃白喝了。”老夫子小声对晨风说道。晨风笑笑,不知所以。
“原来是无情公子,既然来了,就进来一起喝一杯吧。”老夫子扬声笑道。
刘三公子推门进去,看见老夫子,既震惊又兴奋。小心翼翼问道:“令狐世伯?”
“你认得老夫。”老夫子疑惑道。
“回禀世伯,小侄年幼时候,曾跟家父见过一次世伯。”刘三公子行后辈子侄礼。
“哦,当年的小屁孩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就十多年了。” 老夫子感慨岁月变迁,但马上就骂道:“你小子,今天要不是晨风小兄弟,我今天都喝不上九天琼花露了。”
“对不起,世伯,风兄。今日为招待一位救命恩人,才故此歇业一日。再说,凭世伯和风兄身份,楚国之大,有哪去不得,又有谁敢拦您们。”
“你这次八成是一掷千金以博美人笑。”
刘三公子面红耳赤,不敢接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刘兄的确乃性情豪爽中人。”晨风微笑着说。
“年轻潇洒,风流倜傥,本也无碍大雅。然而他眼若桃花,眼角有痣,眉发细疏,命犯桃花,一生为情所困,为情而殁,何苦来哉。”
“令狐世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是没有遇到钟情的那人。遇到了,何必在意生死与长久呢。”刘三痴想起了雨姑娘。对晨风道:“风兄,你说是么?”
“情有所钟,生死无怨。”晨风深有感触。同样脑中浮现蒙面女婀娜曲美的身影。
“你们两个都情迷心窍了?”老夫子开始倚老卖老了,面对两个情痴,一人赏一枣栗。说道;“小兄弟,先看看这碗三月春酒咋样?”
晨风打量这白瓷大碗,里中酒水色彩斑斓,摇晃间,流光溢彩,好比百花齐放般绚丽多彩,舞动春的千娇百媚。晨风尝上一口,赞道;“豪烈辣爽,酒色堪称一绝,不愧是三月春。”
老夫子又拍开一酒坛封泥,一股如檀似麝的香味漂浮空中。取来古藤杯,倒入青翠色的酒水。青酒藤杯相映成彰,倍添雅致。晨风举杯一呡,芳香扑鼻。赞道;“甘醇温润,口齿留香,龙吐涎之名恰如其份。”
“小兄弟,让你见识一下‘寒飞雪’。”边说边从乾坤袋摸索一个红艳似火的葫芦酒壶,以及一只小巧玲珑火红酒杯。
“焱玉!”刘三公子一声惊叫。当他看到晨风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道:“焱玉产于深海火山喷发时,岩浆因海水而迅速凝结而成。是暖玉中极为珍贵的品种。”
“焱玉虽奇,也不过是容器,陪衬而已。”老夫子边说边往小酒杯滴入一滴酒。顿时,室内冷如寒冬霜月,外面吹来湿润的空气凝结成雪纷纷而飘落。刘三与晨风惊骇的嘴巴都张的大大的。
“太神奇了!”
“太不可思议!”
“这就惊呆了,更奇绝的是喝上一口。”老夫子似乎很满意两人的惊骇感叹。
“世伯,对于‘天山惊奇寒飞雪’,小侄向来只闻其名,无缘品尝。今日有幸,可了却凤愿。”
“恐怕你还是无福消受。”老夫子摇头晃脑。看到刘三一头雾水,接着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小兄弟,请!”
晨风端起那寒气袅袅只有一滴酒水的酒杯,一饮而尽。顿感腹身冷如冰窟,逐渐扩撒全身,凝霜成冰就在须臾之间。
看到晨风身子被冰封,刘三公子寒冷的身子更加哆嗦,遗憾叹息:“没有深厚功力,果真是无福享用。”
室内冷,室外暖。风急急而入,缠绕着晨风。指尖掐诀,风随意走。融和风的力量,凝聚成团,暴发睥睨万物的白紫相间的罡风。风卷冰融,气化成雾,继而消失于无形,室内的寒冷一扫而空。晨风手指再动,罡风化整为零,飘散而去。来由天地,归于自然。
“老夫果真没看错,小兄弟果然非池中之物。”
“多谢老伯恩赐。”风走气穴,行走全身,周身通泰。晨风感到功力在奇寒的刺激下精进了不少。
“小兄弟,言重了。老夫请你喝酒而已,至于其它的,那是你自己的福缘。”
“老伯,小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老伯可否应允。'晨风面色羞红湿润,难以为情。
“小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不知老伯的天山惊奇寒飞雪能否相让一二?”
“哦,小兄弟!它固然对增进功力有所助力。但也是对于至阴至柔的功夫才有出奇的功效。”
“小子是为族妹所求,她的功夫正是至阴至柔一途。”
“哦,相让也可,不过,还请小兄弟应允老夫一事。”
“老伯如能相让,不论多少钱财,多精贵的宝物定为老伯寻来。”晨风听闻老夫子有可商量的余地,甚是欢喜。急忙说道。
“钱财宝物均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来何用。”老夫子摇晃手中的焱玉宝葫芦。徐徐说道:“里中还剩约六滴寒飞雪,只换你一声承诺。”
“只要不违背天道地义,小子赴山蹈火在所不惜。具体何事,还请老伯明示。”
“好,接着。”老夫子把葫芦抛给晨风,笑着说道:“到底何事,老夫也没有想好,局时再说。放心,不会违背天道地义,也不会伤及人命。”
“好,等老伯想好后告与,小子定全力以赴。”
“好说,好说。还是来品尝九天琼花露,看看滋味如何?”
“对,对,还是先品尝琼花露。”刘三公子拿起水晶瓶,分别在每人面前倒上一杯。晶莹透亮的水晶杯盛装着琥珀色的琼花露,飘缈起淡淡的兰馨香,使人毛孔舒畅,心旷神怡。呡上一口,甘香爽口,嚼舌回味,滑肝润肺,一呼一吸皆是缕缕幽香。人悠悠然、飘飘然。生平往事俱忘却,陶醉沉迷杯盏间。
“色彩晶莹赛珍贝,馨香淡雅畅心怀,反复回味嚼舌吞,当之无愧酒中仙。”晨风禁不住夸口称赞。
“三月春以春天姹紫嫣红的七彩绚丽酒中称王;龙吐涎以淳朴浓厚的芳香酒中称霸;寒飞雪以冰天彻底的寒冷而酒中称奇;琼花露则集色美、香幽、味绝一身而酒中称仙。”刘三公子缓缓摇动手中的水晶杯,悠然自得。
“三月春酒色最艳,龙吐涎香味最浓,琼花露色香味三绝,然而最为珍贵稀罕还数寒飞雪。”老夫子尝了一口酒水,神态悠闲陶醉。慢吞吞说道:“其实在以前,天下美酒只有三月春和龙吐涎,一南一北,一香一艳。自从楚开国皇帝上官仁义上了一次天山鬼谷一次,之后就有了四大美酒的说法。”
“愿闻其详。”刘三与晨风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愕,都释然笑了。
老夫子吃了一杯琼花露,打开话匣子,说起那事情的来龙去脉。
话说,寒飞雪产量极为稀少,是因为酿造的主原料冰髓晶果生成极为缓慢,大约要十年才收获一次,每次仅够酿制一小罐。寒飞雪与其说是酒,更是一种药。是修炼天山融雪功防止走火入魔的必备之灵药。鬼谷对此倍加珍惜,非鬼谷之人根本就不知道寒飞雪的存在。
直到有一年,鬼谷来了三位极为尊贵的客人,上官仁义以及两位神族的朋友,并且带来了当时的天下美酒三月春与龙吐涎。接待三人的是当年鬼谷谷主闻人枫,杯盏话语之间,吹嘘本谷寒飞雪优胜三月春与龙吐涎。且言明若非功力通玄者,是品不出寒飞雪的美妙滋味。见三位客人不以为然,闻人谷主便拿出了寒飞雪。上官仁义一喝立马冻成冰雕,虽然继而破冰而出,但是除了寒冷就是没有尝出啥滋味。倒是两位神族的朋友优雅淡定地品尝,连声赞好。尤其是其中那少女吸收寒飞雪阴寒之力,招来漫天飞雪,功力境界俱是更上一层楼。
若干年后,功力大增的上官仁义终于品味了寒飞雪的美妙滋味。发誓一定要研制集色香味三绝于一起,让平常人可以肆意品尝的美酒。直至楚开国九年后,九天琼花露面世,楚国还为之举行了盛大的品酒大会。从此确定了天下四大美酒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