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校门口出来,心里预备好是要见你了的,却竟有些许抵触之情油然而生,脚步迟缓了,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四处窥探。
傍晚风忽然变得很大,冷得我拉高了立领夹克的拉链,轻轻将半张脸压在领子里,又让步伐迈大了开来。
眼角的余光中,灰黑的天空下,夕阳的余晖就着昏黄的灯光铺出一个亭亭的轮廓,是了,那就是你了,虽然刚踢完球还喘着粗气,虽然隔得蛮远看不真切,我却可以戳上印子打着包票说,那就是你。没错,追逐了超过一载的背影,镌刻眸里,会随时间冲刷而褪色,但永不消逝。
我又踌躇了,身旁的朋友捅了捅我,指向你的位置,随即高声打了个招呼,我猛的抬了头,望见你似乎确凿是将脸往一旁偏了偏,我忽地笑了,笑得很开心很阳光,笑得忘乎所以,忘乎嗖嗖的冷风,忘乎,你的目光依旧不在我身上。
你变得更好看了呢。
我到底还是没有走过去,心安理得地在离你不远处的斑马线前停下了:“反正从这里过马路也是回得了家的。”我掏出手机极不自然地佯装打电话,脑袋始终倔强地没有扭过去。绿灯亮了,朋友跟你们道别,我如释重负,仰头就走。朋友问我,为什么不跟你打招呼,我苦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后来我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不去见你,是因为我可能真的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见你,以何种身份见你,甚至连以何种表情都是个纠结不下的难题,这样的我,何以去见你?
脑袋里倏忽疯狂地循环起那几句歌词,“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唔,这首歌,好像是王菲的《暗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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