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在山坡上,看守工地大门的是个矮矮胖胖的半老女人,有张结实红润的圆饼脸,有两道几乎没长眉毛的眉骨,有个朝天的蒜头鼻,有总抿着小薄嘴配一双小黑眼睛自负地看人的神情。
工地不大,她有着各种拿鸡毛当令箭的好笑举止。进来出去的货车,她都要一看再看,一查再查,反复登记。
她有着鲜明的对同性排斥的态度。
眼看后到的男司机洋洋吼吼地直接把车开进工地,只能干憋着。车熄火,别好挡,耐着性子,忍着她混着半老女人体臭的扑呛的廉价香水味去填表。
她抿着嘴叉着胖腰斜邪地看我载着一车货在半坡重新打火起动。车子费力的轰转使她莫名满足地圆脸放光。
她那么勤快地开动两条小矬腿,摇摆着体形上最显眼的磨盘样大的屁股,扛着丈二大墩布,雄赳赳,气昂昂地去那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卖力仔细地拖地。
工人们路过,好打闹的,总爱顺手使劲拍一下她的大屁股,她就笑,像春猫一样地叫,脸红红地放光。
卸好货,停在门口,等她拖地出来填表出门。
卸货的江西佬表闲说起她的一和二,笑着,叹息着:也是个可怜人㖏!
看她笑宴宴,看她忙哆哆,看她和工人们打情骂俏,看她骚首弄姿,看她如风中的野玫瑰,心里充满了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