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第九节 战平夏
前文说过,西北边事在赵煦和章惇君臣鼎力支持下,边境新的城池如雨后春笋,陆续拔地而起,有利的形势悄然转向大宋。而章楶与宰相章惇同宗,章楶的要求,章惇更加不遗余力地予以支持。
西夏势穷,请辽国出面劝和,赵煦敷衍应付,没有认真理会。
西夏眼见求和无望,特别是平夏城和灵平寨像两颗钉子,锲入西夏边境,在眼前晃荡,让它寝食难安。西夏人甚至制作民谣道:“唱歌作乐地,都被汉家占却,以后该怎么办?”
公元1098年九月,夏国主与梁太后率兵数十万围攻平夏城,想拔了这颗眼中钉。守将郭成和康炯奋力抵御。康炯亲自登城血战,接连十四日,平夏固若金汤,章楶同时命熙河路,环庆路急派兵马救援,与郭成、康炯率兵前后夹击夏军,夏军因粮草不足,暂时退却。
十月,夏兵再聚兵四十万,复攻平夏城。守将郭成、康炯再次奋力死守,西夏猛攻十三天,制造攻城高车、挖地道偷袭,都一一被宋军破解。但西夏毕竟人多,势在必得,宋军形势比较危机。
章楶命升任秦州刺史的姚雄及其弟姚古,率军援救,西夏闻讯只得撤退。郭成、康炯率军出城追击,章楶指挥姚雄等宋军包抄反击,西夏军大败,宋军斩杀西夏将领罔罗,击败大将嵬名济等,斩首两万级以上,夏军开始撤军。
西夏虽然撤离平夏城,但是人马仍在泾原近边盘桓,见宋军大部屯驻葫芦河,又想偷袭,暗中派遣精锐进入镇戎军,掩至二寨焚掠。两日后,大宋援军杀到,西夏军仓惶回走。当天大雪,西夏入侵人马僵冻过半,冻死无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至此,西夏军知道,攻打平夏城已成画饼!只得不甘心的将全部兵力撤入本国境内。在章楶指挥下,宋军取得了两次平夏城保卫战的彻底胜利。
如果仅限于此,那章楶就枉为名将了。你的拳打完了,该我出手了吧!章楶默默对自己说道!
章楶上奏赵煦,强调指出,天都山(宁夏固原北,海原南)是畜牧耕种膏腴之地,人力精良,产骏马,西夏人占据此地则能增强国力,失却此则地对于养兵养民,都有妨碍。将来大宋进筑城寨,占据有利地形,为西夏人所有的地盘仅剩兴州、灵州,到时虽未灭亡,也大局已定。
而此时驻扎在天都山的是西夏名将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两人骁勇善战,诡计多端。章楶的意见就是端掉天都山,赵煦立即批准执行。
十一月,章楶的间谍传来情报,西夏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以演习为名,在天都山游猎,防备松懈,有机可乘。章楶立即派大将折可适、郭成、康炯等率领轻骑兵连夜突袭。
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等毫无防备,折可适、郭成、康炯直杀入中军主帅营帐,康炯所部率先攻入,生擒嵬名阿埋、妹勒都逋。此战宋军俘虏敌军三千余人,缴获牛羊万只,乘胜攻占天都山。
捷报传到朝廷,赵煦在紫宸殿受百官朝贺,迁章楶为枢密直学士,龙图阁端明殿学士;折可适进洺州防御使、泾原钤辖;郭成为雄州房御使、泾原钤辖;康炯为仪鸾使、泾原副钤辖。
从此泾原进据天都,熙河进据会州,宋夏以沙漠为界,秦州成为内地,幅员一千余里,首尾相连,加上以前修筑的城寨五十多座。河东、 鄜延、环庆各路相相互联通。从此,西夏彻底丧失了战略主动权。
公元1099年三月,西夏再次向辽国求援,请辽国出面调和。辽国考虑到,如果大宋真的灭了西夏,对本国有威胁,完全不符合本国利益,因此表现积极,派签书枢密院事萧徳崇来为西夏求和。赵煦回书国道:“如西夏真心至诚,深悔谢罪,朕允许他们改过自新!”架打赢了,说话就牛气冲天了,自古到今,拳头都是嘴巴的靠山!
西夏打了败仗,只得忍气吞声,派大臣嵬名济来谢罪,并呈上誓约。十月,两国通好,大宋恢复赏赐岁币,自此,西北基本安定。
章楶所立边功,可以说是在西北边将中名列第一。章楶以七十多岁高龄取得如此辉煌功勋,再次证明,书生不是不能指挥战斗!算上前文叙述过的范仲淹、韩琦、王韶、张亢、沈括、蔡挺、章惇、吕惠卿、蒲宗孟、蒋偕等等,他们都是进士出身,都在边疆屡立功勋,所以历史评价大宋重文轻武造成国力不足,实在是苍白无力。
很多时候,战争胜利的关键,在于最高领导会不会用人,最高领导支不支持所用之人,最高领导的战争意志是不是坚决!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佐料:章楶(1027年-1102年),字质夫。建宁军浦城县(福建浦城)人,北宋名将、诗人。系宰相章得象的侄子。
章楶于公元1065年进士及第。历任陈留知县、京东转运判官、提点湖北刑狱、成都路转运使,在地方政绩卓著。
章楶属于典型的大器晚成,直到公元1091年,《宋史》才记载了他的在边关的具体事迹。
从公元1097年至1100年,四年时间,章楶一直在边关指挥作战。开创一州,筑城九座,知人善用,唯才是举,选拔将领,不回避是否为仆役身份,至于西夏降将李忠杰、朱智用等人,都乐于被他驱使。西夏自平夏之战后,再也不能成军攻宋,致使双方战略形势发生逆转。西夏无奈,多次向大宋乞求和解。
1100年,徽宗即位,章楶以年老请求退休,徽宗却升他为同知枢密院事,一年后,章楶坚决辞退,徽宗让他以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致仕。
公元1102年,章楶去世,享年七十六岁。朝廷赠他右银青光禄大夫、谥号“庄敏”。
章楶有七位儿子,其中章縡、章綡最有名。其他儿孙如章综通判常州,章绾知丹徒县,章綖签判西安州,章縯签判苏州,孙子章苃为承奉郎,章荩监苏州酒税。只是后来蔡京为宰相时,倾轧章家,制造冤狱,这些做官的子孙都受到牵连,直到张商英做宰相才得到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