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琵琶(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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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琵琶八十弹

东条英机的警卫队长小河二郎,得到影佐稻田小姐要去厢根居酒屋的消息,又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他能有机会见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影佐小姐了;紧张的是时间急促,要抓紧收拾打扮,要让影佐小姐高兴,不能惹影佐小姐讨厌。按照常理,女子出门之前才要梳妆打扮一番。小河二郎是个男子汉,说走就走,稍微整理下服装就行了呗,干嘛还要婆婆妈妈的梳洗打扮?这里是有原因的。首先,影佐小姐不欢喜接近抽烟的人,怕闻到烟味。他以前不知道这件事情,当着影佐小姐的面抽烟,影佐小姐毫不客气地说:”喂,烟鬼子,你滚远远地去抽烟好不好?你想把本姑奶奶呛死,是不是?”

后来小河二郎不敢在影佐小姐面前抽烟了。但是,影佐小姐还是不让小河二郎靠近。小河二郎对影佐小姐说:“我没有抽烟呀?”

影佐小姐说:“你嘴一张就是烟味,衣服、身上都是烟味,你还好意思往我身边站,你欠揍是吧?”

从此以后,只要是去见影佐小姐,小河二郎都先洗澡,里里外外的衣服,(注:包括鞋子袜子)通通换掉;在牙刷上挤了比平常多双倍的牙膏,也不怕牙齿磨得疼痛,反复地、用力地、像刷鞋底一样,狠狠地刷牙。他往头发上、身上、内衣、外衣上、连脚上的皮鞋上,都喷了高档的法国香水。临出发之前,还不放心,还特地请人帮忙闻闻他身上有没有烟味?人家说没有烟味,他才高高兴兴地去见影佐小姐。谁知他刚到影佐小姐身边,影佐小姐就立即捂住鼻子,眉头直皱,一脸讨厌他的样子。小河二朗立即解释:“我身上没有烟味啊?我请几个人闻过了,人家都说我身是没有烟味呀?”

影佐小姐问小河二郎:“你身上喷了什么啊?”

小河二郎说:“我喷了香水啊,法国货,名牌的,一瓶值一两黄金呢!”

影佐说:“你是有脑膜炎后遗症?还是白痴?你男女不分?你一个大男子汉,往身上喷女人用的香水干什么?你这瓶香水是偷的哪个女人的?”

小河二郎一楞,很不理解,问影佐小姐:“你说什么?香水还分公的、母的?”

当时在场有许多人,有人笑出了眼泪,有的人笑得肚子疼、笑弯了腰……

原来小河二郎那天去买香水时,就专看标价卡片,哪种价钱贵就买哪一种,其实他看上的那一种最贵香水,是女士们用的。售货员以为小河二郎买了送给女朋友的,也没多问。

小河二郎以前没用过香水,认为香水喷得越多越好,为了让影佐小姐高兴,他就往身上左喷、右喷、上喷、下喷、里外喷,喷了又喷……一瓶才买的、刚开瓶的香水被他喷掉一半。满屋子都是呛人鼻子的香水味,呛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从房间里出来,路过他姑妈的房间门口,那浓烈的香水味,把他姑妈養的一条大狼狗,呛得狗鼻子啊呸……啊呸……不停地打喷涕。養过狗的人都知道,狗是聪明的动物,是通人心的,只是不会说话而已。狗的鼻子、耳朵最灵敏。特别是狗鼻子,最怕强烈的气味剌激。这条大狼狗蹲在房门口,被小河二郎身上的香水味呛得要命,心里很不高兴,两只狗眼狠狠地盯着小河二郎,气得呼呼地直哼,那意思好像是说:“不是看在你姑妈的面子上,我今天非要咬你一口不可。”小河二郎,是警卫队长,是有身份的人,也不与狗计较,走自己的路,让狗去哼吧。

从那次顛倒了男女,用错了香水,被众人讥笑了一回以后,小河二郎才知道香水还分男士香水、女士香水。

小河二郎是聪明人,吃一回亏,学一回乖,今天用的是男士香水。临出门前,他又认真自我检查一遍,一摸裤袋,口袋里有一包烟!他骂自己:“没出息,差一点又要闯祸!”他把香烟掏出来,扔到垃圾桶里。他发誓:“为了影佐小姐,我一定要把烟戒掉!”他还真有决心,从那天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再抽过一支烟。爱的魔力是多么强大。他爱影佐小姐真是爱得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了。

一路上,小河二郎把汽车开得飞快,终于赶在影佐小姐之前,来到了厢根居酒屋。

平龙、樱子、根津、影佐小姐等人进了居酒屋三楼的私人会所,刚进大包厢里坐下,小河二郎就急不可待地也要进包厢,要去见影佐小姐。

居酒屋的老板厢根近三,一把拉住小河二郎,把他拉进大包厢对面的一个小包厢里。

厢根近三问小河二郎:“你要干什么?”

小河二郎:“我要去见影佐小姐呀!”

厢根近三对小河二郎说:“唉呀,我真没法说你,你真是猪脑子,难怪你追影佐小姐左一次、右一次碰壁!你现在就进包厢找影佐小姐,不是自找没趣?追女朋友,连一点点起马的常识都不懂,这怎么行?”

小河二郎莫名其妙:“我又怎么啦?为什么呀?”

厢根近三事先已在这小包厢里摆下酒菜。

厢根近三:“坐下来,我们先弄杯酒。”

小河二郎那有心肠喝酒?他对厢根近三说:“我今天来是办正经事的,是来会影佐小姐的,不是来喝酒的。”

厢根近三问:“今天影佐小姐他们来居酒屋,有邀请你吗?”

小河二郎:“没、没有。”

厢根近三:“人家没有邀请你,你就这么一头闯进去?什么意思?蹭吃蹭喝?太有点……有点那个了吧?”

小河二郎不服气:“谁蹭吃蹭喝?我埋单,今天吃的、喝的、玩的,一切费用,我来付款!”

厢根近三:“你钱多压人?人家没带钱就到这里来了?你想碰一鼻子灰,你就进去吧,不要怪我不够朋友,事先没有提醒你喔!”厢根近三端起一杯酒,咕噜一口下肚。

小河二郎:“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那?”

厢根近三:“你今天听我安排,我保你一切顺利,我保影佐小姐今天不让你碰鼻子!”

小河二郎:“真的?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影佐小姐会听你调遣?”

厢根近三:“不是调遣。你没有多少文化,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文言文了,请你就说大白话,好不好?调遣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合适,知道吗?影佐小姐又不是我的下级,她这么厉害,我怎敢调遣她?”

小河二郎在上海混了不少年,会说不少中国话,他急了,粗话就出来了,他对厢根近三说:“你不要孔夫子放屁——文气冲天的,好不好?你有什么高招,能让我和影佐小姐搭讪,能让影佐小姐对我印像好一些,我替你磕三个响头!”

厢根近三说:“你别激动,别来劲,追女朋友是有窍门的,一要有诚心,二要有耐心,你是光有诚心,没有耐心,不行,这事不好弄。”

小河二郎:“我能不急吗?影佐小姐老是和小根津那王八蛋粘在一起,把我晾在一边,我到现在都没法入围,在圈子外头,急得团团乱转!万一小根津得手了,我怎么办?!”

厢根近三:“淡定!……”

小河二郎:“淡定你的鬼大头,你是事不关已,站着说话,不怕腰疼!”

厢根近三:“小祖宗,你声音小一点,行不行?我们的包厢是日本榻榻米的建筑,纸糊的隔扇子拉门,不隔音!”

小河二郎立即放低嗓门:”你有什么好主意,你快说呀,今天你能帮我办成好事,我把脑袋搬下来,让你当皮球踢,等你踢累了,不想踢了,再还给我!”

厢根近三:“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把脑袋搬下来,你小命还在吗?”

小河二郎:“自己朋友,来实在的,两根小黄鱼。(五两一根的金条。)”

厢根近三:“俗气,自己人,谈钱干什么?我告诉你,影佐小姐个性很特别,她三天不见小根津,就想得要死,两人见面,十分钟不到,又吵得要命。”

小河二郎立即幸灾乐祸,喜上眉梢:“真的。十分钟不到?他们俩就要吵架?”他立即抹起衣袖看手表。他也没心肠喝酒,爬到包厢的房门口,把拉门拉开一条缝,从门缝里往对面的大包厢偷偷地望。

对面的大包厢里,也不知道是无意地没关门,还是故意设下的圈套,门没关,完完全全的大开着。小河二郎把大包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欲知下文,请看樱花琵琶八十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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