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末的时候,我和北京杂志社的老同事见了一面。几年前,我们都是热血沸腾,血气方刚的女汉子,我们曾一同仰望着西二环的高楼,感慨什么时候能入住;也曾在相继离开杂志社后抱团取暖。那时,我们的眼神坚定逼人,恨不得脑门刻上六个大字:不妥协不认输。
此次来沪,老同事笑着和我聊了聊家常。她还是和过去一样,激情澎湃,自信满满。她看着我的变化,总结了一句:你的目光柔和了好多,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的,如果不是她的提醒,我差点忘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别人眼中气场强大,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曾一度颓丧在角落里。
那是我离京后的第一年,凭借之前积累的经验,我很快在一家公司入职。公司的老板是一位干练的中年女性,面试时我就很喜欢她的气质,谁知进入公司后,女老板不常在公司,而是由一个喜欢KTV文化的男领导主事。后来领导让我做一些类似于副刊的东西,并甩给我一沓报纸,让我多学习他的佳作。我细细一看,不管是排版还是内容,都堪比中学生作品。无奈我只得抱着“沙里淘金”的态度,努力挖掘亮点。
公司有早操的惯例,当时我的腿伤并未痊愈,上下楼梯必须依靠扶手。几名好事同事见我不跑操,当面质问我们部门为什么搞特殊。看到同事因我受到牵连,我只得一瘸一拐地跑在了队伍最末尾。
我以为委屈一下自己,就会保全大局。事实上,我并未换来同等的理解与尊重。第二天跑操的时候,我直接向领导说明了情况,并向好事者表明态度:如果有意见,欢迎和领导反映。这之后,好事者再没敢说什么。
后来我又针对工作内容,研究了不少经典刊物,并大胆在领导面前表达了看法,他听后放心地将这块内容交给我负责。
我这才明白,以牺牲自我为代价的方式,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与无援。只有坚持自己,保持骨子里的那份心性,才会最终获得认同。
赵雷是我很喜欢的一位歌手。参加《歌手》后,他几乎火到没朋友。随意翻开资讯平台,赵雷都排在前列。事实上,在参加节目前,他已经漂泊了十多年。流浪的这些年里,他走遍了祖国山川,沿途的风景及周遭的人事,让他获得了丰富的灵感。他的每首歌就和一个故事一样,打动众人。
中间有几年,赵雷遇到了每一位玩民谣的歌手遇到的问题:没有钱,甚至温饱也解决不了,尊严什么更是妄谈。他的好友大冰曾在文章《不许哭》里描写了赵雷在西藏“拮据的时光”:
赵雷叫赵雷,歌手,北京后海银锭桥畔来的。赵雷是回民,吃饭不方便,一到拉萨就高反,一晒太阳就痊愈。大昭寺广场的阳光最充沛,据说晒一个小时的太阳等同于吃两个鸡蛋,我天天带他去大昭寺吃鸡蛋,半个月后他晒出了高原红,黑得像只松花蛋。
在赵雷衣服穿烂无奈只能光着身子在拉萨的日子,不是没有人劝过赵雷改变,让他做出一时的退让来换取未来的光明。但他一直坚持自己的风格,用更通透的世界观去和这个世界对话,他曾说“音乐就是我自己,我喜欢写真实的东西,我的每一个词都是我的真实经历。”最终,他成为了所有人眼中那个“必须唱歌的人”。
我们都曾对这个世界妥协,委屈自己的心意,去换得一时的风平浪静,去争取短暂的灯火辉煌,但其实,世上更难能可贵的,是在面对逆境,迎接风雨时,保留心性,坚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