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热的让人喘不过气,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麻雀也飞去避暑了,燥热的天气不由的让人烦闷。大柱一人坐在地头上,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与恐慌。
“我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儿啊!”说话的是狗儿,大柱的同乡,“春梅后天就走了,你什么打算?”大柱没有说话。春梅是大柱的女朋友,两人都喜欢写作,从小到大都是大柱骑自行车载着春梅上下学,这次春梅考上了城里的重点大学,大柱却名落孙山。
春梅走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麦田里传来几声蛙叫,大柱没有去送她,春梅上了火车,让狗儿转交给大柱一张纸条,大柱打开纸条“麦子黄时,等我回来,我们来日方长。”大柱耷拉着脑袋走进了房里,一个人静静的写作。
春梅第一次来到大城市,车水马龙,城市的繁华让她目不暇接,在学校里,春梅温文尔雅,含蓄内敛,不久就有很多追求者,春梅都笑着拒绝了。一个周末,室友艾伦过生日,要一起出去吃饭,开车的是艾伦的男朋友,春梅第一次坐宝马车,拉着艾伦的手说“这车真好”,艾伦说“追求你的那些男孩子开的车比这个好多了,”她看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没有接着说下去。春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春梅走了两年了,没有和大柱联系,大柱也没有去找春梅,又一年麦子黄了。
“柱儿啊,春梅都两年没有和你联系了,你们不是一路人,麻婆给你介绍了一个姑娘,明天去看看吧。”大柱从母亲果断的话里听出不能商量,麻婆是村子里的媒婆,因为一脸麻子,所以大伙都叫她麻婆。大柱看了母亲一眼,没有说话,提起镰刀,向麦田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大柱跟着麻婆去相亲了,柱儿妈在家等消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麻婆气冲冲的对柱儿妈说“你这娃是不是有病,见了人家女娃子一句话都吓得不敢说。”柱儿妈好声好气的送走了麻婆。
晚上院子里的狗叫的厉害,柱儿妈叫来了家门所有的人,还有狗儿。二大爷抽了一口老旱烟,半闭着眼睛说道“柱儿啊,你是咱老张家的独苗,要考虑为老张家传宗接代啊”二婶接着说“你看人家狗儿,比你年纪还小,孩子都一岁半了”。二婶给狗儿使了一个眼色,狗儿意会的说“大柱,我前几天去春梅在的城市给我儿子看病了,见到了春梅,她说她找了一个男朋友,毕业就不回来了,让你不要等她了”。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大柱没有说话,眼圈有些潮湿,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和委屈。人慢慢都走了,大柱走进房间里,拿出春梅留的纸条,后面也写了一句话,又开始自己的写作了。第二天早早的就起床割麦子去了。他的心是崩溃了的,他不相信春梅有了男朋友。之后催婚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大柱依旧一言不发,沉默以对,家人都对他失望了,他的心里是极苦的。
我愿意等你,我会等下去,但你是不是在原地,你是否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模样,是否真的到了别人的身旁,大柱不敢去想,他只有等。
一晃到了第四年的六月,麦子黄了,天依旧很热,微风吹过,风中夹杂着浓浓的麦香,还有泥土的气息,春梅也该毕业了,大柱的书也写完了,他决定到春梅所在的城市出版,即使春梅不回来了,他也希望春梅能看到自己四年的等待。
大柱骑着自行车,走了两天,从出版社门口出来,已经是黄昏了,在门口他遇到了四年没见没有联系的春梅,他先是一愣,接着走开了,春梅叫住了他,跑过去抱住了她,路上行人匆匆,晚霞里大柱的脸羞的通红。春梅看了一眼出版社门口那熟悉的自行车,说“我就喜欢坐自信车,我们回家吧”大柱笑了笑,没有说话,拿出春梅留给自己的纸条,上一句“麦子黄时,等我回来,我们来日方长。”下一句“我等的来日方长是地老天荒”大柱载着春梅,背影消失在暮色里。
一个月后,街头巷尾火遍了两本歌颂爱情的书《麦田守望幸福》《城市甘愿孤独》。
后注:所有的坚持都是因为爱,爱情一样,写作也是如此。
本文是原创,原创作者 韩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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