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未曾离开 已然想念
作者:徐俊霞
之前对成都的印象一直很淡薄,当我的双脚一步步接近这片土地,沿途的青山绿水已经征服了我的心,置身在成都的怀抱,身处烟火红尘,却恍若世外桃源。世上总有这样的地方,让人去了,就不忍离开,让人未曾离开,已然怀念。
君不可一日无茶
早就听说成都人喜欢喝茶,真正到了成都,才知晓茶文化在耍都的盛行不是虚名。看那大街小巷,公园广场,喝茶的阵容让人叹为观止。
有句谚语这样形容成都的茶馆:天上的太阳少,地上的茶馆多。天气好的时候,公园里、广场上露天喝茶的人比比皆是,座无虚席。成都本地人喜欢喝茶,连外地人都耳濡目染,来到耍都不去喝杯茶,怎么说得过去?我在成都的人民公园喝过茶,我在成都的茶叶专卖店品过茶,我在成都的茶坊里吃过茶……我原本不是一个有耐心品茗的人,然而成都遍布街头的茶馆让我兴致勃勃。
和其他城市茶馆的高消费高门槛不同,成都的茶馆消费档次都不高,10元、15元、20元不等,不管你是达官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只要你有这个雅兴,就消费得起。品茗是成都人的一大喜好,成都人普遍会生活,懂生活,在一茶一饮里品出了人生滋味。
在我生活的城市,除了宴请客户,一般是不去茶楼消费的,可以说,茶楼的高消费将我们拒之门外,比起喝茶,我周围的年轻人更喜欢咖啡、酒水、饮料。朋友小聚,喝茶也是喝那种适合这个速食时代的茶,例如水果茶,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也许更适合年轻人吧!成都则不同,喝茶不分男女老少,喝茶不分季节,这得益于当地湿润的气候,人们一年四季都可以喝绿茶。
在成都喝茶无拘无束,随性所至,不像在别的地方喝茶得端着,故作深沉。午后,我信步来到人民公园,鹤鸣茶馆是一家老字号,木桌竹椅,选一个角度好的位置坐下,茶馆的小妹为我泡好一杯盖碗茶,把暖瓶放下,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那个暖暖的下午,我置身在老茶馆里,闭目养神,周围有茶友在搓麻,有茶友在摆龙门阵,有茶友在看报,偶尔有掏耳郎和看相算命的人上来搭讪。茶馆里客人如云,往来如梭,也有专门来拍照,捕捉品茗镜头的摄影爱好者。我在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彷佛穿越时空,回到老舍笔下的《茶馆》里。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饮茶一杯,舌有余香。君不可一日无茶,成都人把茶喝到了极致,在这里,人们品茗成风,也许说不出一些什么讲究和研究,日积月累,却也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茶文化。
抓住我的胃
成都饮食素来以麻辣为主,启程去成都之前,我还在犹豫,生怕我这副娇气的胃在天府之国没有寄托。
在成都的第一餐,我信步来到居处附近的一家老麻抄手,要了一两鸡味抄手,老板和店员现做现卖,个个干净利落,我是边看边吃,吃好了还意犹未尽。说白了,成都的抄手就是北方的馄饨,馅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汤,分麻辣、红油、鸡味、海味、清汤等。
虽是南国,成都却以面食为主,遍布街巷的是各式各样的面:担担面、铺盖面、煎蛋面、燃面……面很劲道,很适合我这个北方人的胃。早就耳闻龙抄手、钟水饺、韩包子、华兴街煎蛋面的名号,其实大可不必冲着名气去排队,随便走进一条背阴小巷,随便找一家小吃店,你就能吃到地道的抄手、水饺、包子、煎蛋面。正所谓“蓬门荆钗不掩国色天香,市井民间才是美食的藏龙卧虎之地”。
成都的饮食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一两起卖,我寻思着,谁能拿捏地这么准呢!可是成都大大小小的馆子,一两的抄手、一两的水饺、一两的面,服务员端上桌的时候,连我这个资深家庭主妇都自叹弗如,一两担担面、一两抄手让我的胃毫无负担。尤其是一两面,对我刚刚好,不多不少。
冒菜据说是成都女子的最爱,有段日子不吃一顿冒菜,就会思念情人一样格外想念。我试图给冒菜找一个契合的比喻,冒菜的做法类似东北的乱炖和家庭小火锅,但又好像不恰当,冒菜就是冒菜,一种民间特别的烹制菜肴,麻辣鲜香,可荤可素,也可荤素搭配,吃过之后,身上微微发汗,非常过瘾。我偏爱冒素菜,土豆片、藕片、冬瓜、粉丝、黄瓜、海带、豆芽、白菜……五花八门的青菜放在一起冒。冒菜非常下饭,你如果吃不了麻辣冒菜,不妨加一晚米饭,包你胃口大开,尽享口福。
撒子豆花是离开成都的时候,我和朋友去吃的。豆花做早点非常棒,白白嫩嫩,香气袭人,吃着非常清淡,又非常巴适。豆花还可以拿来煮面、做甜品、火锅、烧菜,各种新奇的吃法让人味蕾愉悦。
每一道小吃都有故事,每一道菜肴都有典故,虽说川菜早已经遍布大江南北,但只有成都的美食既便宜又正宗,漫步成都的大街小巷,我边走边吃,换着花样用心品尝各类小吃,用美食宠爱着自己。
俗话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一个人的胃。成都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确切地说,成都抓住了每一个旅人的胃,不管这胃是生猛的还是娇贵的,不管这胃是挑剔的还是随和的,在这里都能找到归宿。
一步一景
成都是盆地中的平原,每条街道都很短,一条马路分好几段,被冠以古老怪异的名称,看似不远实则不近。
相比宽窄巷子,我更喜欢井巷子。井巷子里游客很少,散散落落的,都和我一样漫不经心,就连巷子里卖手工艺品的商贩都怡然自得地做着手头的事,并不急着招揽顾客。井巷子的墙壁上有很多黑白老照片,每每停留,总让人浮想联翩,那个趁着天晴,晾晒衣服,忙着吃饭的老妪,那个濛濛细雨中,穿着蓑衣,蹬着三轮车,频频回首的男子,那几个遛鸟下棋的老人……一幅幅画面呼之欲出。
逛完了井巷子,我慕名前往小通巷,巷子里酒吧、茶坊、旅舍,家家都虚掩着门,马路上真是安静,如果你不造访店家,店家也不会惊扰你的旅程。我放慢脚步,走在这条最原汁原味的成都小巷,和宽窄巷子的车水马龙、游人如织相比,小通巷是一个与繁华喧嚣无关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家店铺都由民居改造而来,个性十足,货真价实地体现着成都人的慢生活。
成都最有市井味道的莫过于人民公园。全国各地都有人民公园,同样是人民公园,只有成都的人民公园是平民大众放松休闲的最佳去处,不管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公园里永远人来人往,露天半露天的茶馆里人声鼎沸,歌舞艺术团比比皆是,自娱自乐的大有人在。
行走的旅途,我更喜欢不经意间邂逅的小街小巷,如芳邻路、泡桐树街、桂花巷。肚子饿了,随便拐进一条小巷,去尝一份特色小吃,喝一碗免费汤水。走路乏了,随便找家茶馆,点一杯茶,歇歇脚。巷子里经常遇见格调小店,美味小吃,纯正的成都味儿就藏在这一条条街巷里,等待着有心人挖掘。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我在走走停停之间感受巴蜀文化,体验人文景观。
成都的气候很湿润,绿化很到位,即便马路上人潮汹涌,车流不息,这座城市还是很干净的,成都多雨,不到万不得已,人们普遍不喜欢撑伞,入乡随俗,我收起雨伞,呼吸着南国清冽的空气,闲庭信步在微风细雨中,别有一番情调。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陌生的地方一步一景。每个角落都有出其不意的发现,每条不起眼的小巷都给我巨大的惊喜,我像一个寻宝的孩子,在这座城市遍寻宝藏,用脚步丈量着每一寸景致。
作者简介:徐俊霞,媒体撰稿人,笔名:海风,一个有血有肉真性情的女子,与你一起分享最走心的文字,最接地气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