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姐姐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回老家,我稍一迟疑,说好。
九点半出发,路上堵了一个小时,将近十一点到妈妈家。进了家门,爸爸不在家,顾不得喝口水,我和姐姐往奶奶家赶。
奶奶与妈妈家隔着一条胡同。
奶奶病重的厉害,接连几日滴水未进,已是半昏迷状态。
两步路就到了,刚走过天井,一眼望见奶奶躺在床上,堂屋里爸爸默默坐着,二叔在吸烟,爷爷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话,沙发上,姑姑和衣而眠,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张开嘴,一一问候。挨着爸爸坐下,问奶奶怎么样,爸爸摇了摇头。往床的位置望去,奶奶已经穿上了寿衣。爸爸说,害怕吗?我说,害怕什么。不害怕过去看看吧。我点了点头。
我轻轻的走过去,奶奶睡着了,张大嘴巴呼吸,声音大力而急促。苍白瘦削的脸像一张被日晒过得白纸,脆弱僵滞。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点都不害怕,脸瘦的变了形还是我的奶奶啊。我伸出手,摸了摸奶奶的脸,想帮她把嘴巴合上,老张着不累吗 ?
稍稍用了下力,合不上。嘴巴旁边的肌肉已经僵硬了。
回到爸爸身边,问奶奶吃饭怎么样,爸爸说,吃不进去,药也打不进去了。我没有说话,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 : 我们都明白,只是在等一个时间。
姐姐因为身孕不便进屋,在外面等着我。得走了,泪眼朦胧的向爸爸爷爷打了招呼。
路边的菜园里,爷爷种的白菜正卷芯,绿色的叶子包着黄白色的嫩叶,郁郁葱葱,一片生机。
2022.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