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深夜闹剧

周六晚，看完电视剧，已经十点多了，老李洗漱完便上了床。老婆和儿子都回老家为岳父做寿了，屋子里格外安静，老李心想着早些休息……

“沉舟破釜......告别了形影相随的老八股，惊回首老秀才辛酸满腹......洋洋洒洒圣贤书......”刚入眠的老李又被楼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和脚步声吵醒，“他妈的，又开始叫了！”老李气急败坏，穿上衣服冲了上去，出门时还顺便拿了榔头，要是平时，看见老李这副摸样妻子一定阻止他，可今天妻子不在，老李决定吓吓楼上没素质的人，出口恶气。

咚！咚！咚！“这么晚还在嚎，你不睡不要打扰老子！”老李怒吼着，咚！咚！咚！榔头砸门的声音恐怕整层楼的住户也能听见。砸了七八下，门才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和老李年龄相近、50多岁的男子，可能见老李手拿榔头怒气冲冲，男子不耐烦的表情瞬间褪了大半，“哦，我不唱了。”老李本以为会和对方大吵一番，把吵架的台词都想好了，却被对方这样一句话弄得有些懵，见老李杵在那里没说话，男子顺势关上了门。老李估计对方也吓着了，就回家睡了。

2.突发命案

第二天中午2点，午睡中的老李被楼下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吵醒，看见楼下聚集了一群住户，似乎望着老李这层楼的方向在议论什么，出了什么事？老李看了两下觉得懒得管，关上窗户继续睡去。

“咚，咚，咚”，下午3点，还在梦里的老李被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心想：我睡个觉就这么困难吗？老李不爽极了，开门却见一大一小两个警察，大的魁梧却一脸精明，小的白净还戴个眼镜，大警察敬了个礼：“你好，我们是中和市警察局民警，我姓张，这是我的助手小洪，有些事要询问你，能进去聊聊吗？”“哦可以。”老李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请两个警察进门。

“福尔摩斯侦探集、孤岛奇案、犯罪心理学......你的书挺多啊！”刚坐下张警官望着客厅书柜里的书随口说着。老李望了望他，又瞥了眼拿着笔记本的年轻警察，一脸茫然回应道：“哦，这都是我儿子的，他爱看。”“嗯，年轻人都喜欢看这些书，还梦想当个侦探小说作家什么的。是这样的，李先生，你楼上403发生了命案，我们特来走访调查。”张警官停止拉家常，严肃了起来。什么？命案？403？就是那个爱唱川剧没素质的老头？原本睡意朦胧的老李这下彻底清醒了。他赶紧问张警官是不是那个姓罗的中年男子？张警官答是并问：“经邻居反映，昨晚你和他好像发生了冲突，是吗？”。“是，也不是！我只是上去提醒他不要吵了，他经常晚上唱戏，我们可没有冲突啊，就说了2句话。”老李走着慌张。张警官又问：“请问今早9点到11点你在何处？做什么？请你详细说说”。“9点我在吃早饭，9点40左右社区医生来给我做了体检，10点做完，之后我看了会儿电视看到11点半，总之，你说的这个时间我都在家。”“你都一个人在家吗？”“是啊，我妻子和儿子前天回老家了。”一旁的年轻警察继续问：“你和死者熟吗？”老李摇摇头，“不熟，我不爱出门，不像这里的其他住户爱一起下棋，跳舞，打麻将什么的。我只知道他姓罗，爱唱川剧，好像没老婆。”

张警官又问了些问题，最后记下老李电话，要求他近期保持联系且不能离开本市，随后就和助手小洪走了。

老李知道他被列为了怀疑对象，很是害怕，他立即打了电话告知妻子此事，只盼着妻子儿子能早点回来。

3.顽劣之子

死者罗正，54岁，早年离异，与儿子同住。罗正被发现时，已倒在客厅沙发旁的血泊中，经法医鉴定：是被锐器割喉而亡，死亡时间为今日上午9点到11点之间。而现场除了报案人：死者之子罗刚，没有提取到指纹或脚印等直接线索。

这是一个老式小区，住户大多为中老年，没有电梯，没有监控，连保安也不管事。这给侦破工作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报案人罗刚，男，25岁，是死者7岁时收养的，性格暴躁，无业，成天游手好闲，经常向死者索要钱财，二人常爆发争吵。

张警官点了根烟与助手小洪绕着小区踱步，“小洪，你有什么看法？小洪合上笔记本，清了清嗓子说道：“家里门窗完好，没有翻动过的痕迹，财物俱在，可排除入室抢劫。”张警官点点头示意小洪继续。小洪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死者只有颈部一处伤口，现场没有太多搏斗痕迹，能在家中被一刀毙命几乎无反抗，凶手很可能为死者熟人，通过走访调查，除了楼下303那个男的，死者近期并未与他人结怨，综上，我觉得应继续调查楼下303住户和死者儿子。“呵呵，跟了我这么久还算有点进步。”张警官吐出烟圈，“走吧，回局里问问罗刚。”

“张警官，干啥不让我走啊，怀疑我是凶手吗？是我报的案啊！”罗刚一见到张警官来了就嚷嚷着。看着这个双臂纹身、死了爹却不伤心的男人，小洪一脸厌恶回了句：“根据统计，全世界所有命案中，有约8%的报案人就是凶手。”罗刚一听急了，“sir，你不要乱说啊，我就在警察局，立马就可以告你诬陷。”“现场全是你的指纹和脚印，你还经常骂你爸老不死是吧？罗刚，你暂时别想走了。”小洪抱着膀子说道。“那是我的家，再说我是去看我爸...”“好了好了，我来问问你”张警官打断了罗刚，坐下来又点上一支烟开始盘问。

“罗刚，你是12点05分报的案，你说昨晚一整晚都在麻将馆打牌，10点半打完牌回家发现你父亲出事立即报案，是吗？”“是啊，你可以去问麻将馆老板。”“那么我有问题，你10点半打完牌，为什么你12点才到家？”“因为我打完后还吃了个饭才回去啊！”“多久开始吃的，多久吃完的？”张警官不给罗刚思考时间，“大概11点开始吃，11点半吃完。”“有人可以证明吗？”“饭店老板和老板娘都可以证明，他们认识我。”罗刚回答流畅像是准备好了似的。

张警官随即派小洪去麻将馆和饭店调查，自己则留下来继续审问。

晚上，小洪回来后就找张警官汇报，小洪表示：麻将馆老板证实了罗刚说的，他从昨晚一直打牌到今上午10点半才离开，饭店老板也证明罗刚上午是在他饭店吃过饭，时间大概就是从11点到11点半，还说他经常这个点都来吃饭。根据死亡时间，似乎排除了罗刚的嫌疑。

“10点半打完牌，11点到饭店吃饭，这中间半小时有没有可能进行作案？”细心的张警官问到。“不会，我之前也有过怀疑，所以特地从麻将馆到小区再到饭店做了测试，发现无论是步行，骑行，还是坐车，根据沿途距离和交通状况，区区半小时都无法完成<从麻将馆回家——谋杀——来到饭店>这个行为。”

“不错嘛，你小子越来越让人省心了。走吧，这么晚了该吃饭了，边吃边聊。”

4.锁定凶手

饭店里，小洪开始了他的分析：“如果罗刚是凶手，依据他的情况，为什么家里的财物全部都在？如果我是罗刚，杀人后取走财物把现场伪造成入室抢劫会不会更好，而且他本来就缺钱，麻将馆老板都说他还欠了不少钱，死者家里的光现金就有几万吧，而且他和死者长期吵架的原因正是索要钱财。”

张警官一边夹菜一边说道：“你的思路没问题，但推理，有时候得放开思维，想远一点，说不定效果更好。”小洪有些不解，张警官便问：“你想想，罗刚当时不拿财物，那么他就得不到了吗？”小洪答：“是吧，发生命案，警察到了一定封锁现场，财物肯定……哦！我明白了！遗产，是遗产，罗刚是继子，按照死者情况，死者遗产自然会过到罗刚名下，这可能就是动机。”小洪恍然大悟。

张警官嗯了一声，把筷子伸向远处的清炒空心菜，“那么303的嫌疑人你怎么看？”小洪机灵的把菜移到了张警官面前后说：“根据邻居反映，303那住户的和死者多次发生过争吵，昨晚更是疯狂砸门，两者长期不和，可看作作案动机。他说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家，但并无证人可证明，就算那个体检医生能证明他9点40到10点在家，也完全不能排除他有作案时间。”张警官吃着刚端上来的红烧鲈鱼，没有打断小洪。“如果我是他去行凶，一定会在作案的前后时间外出见人，尽量制造不在场证据，而不是呆在家里”。张警官突然一笑：“哈哈，小子倒是聪明，以后你去犯罪恐怕没人破得了案。”“老大别洗我了，你觉得呢？”小洪问。

“暂时没想法，但我觉得他或许更聪明，人家家里可是堆满了各种犯罪、侦探的书。”张警官打趣道。小洪思考了下：“那凶手应该就是罗刚和303老李二者之一，那个老李也该重点关注。张警官微微摇了摇头：“破案和推理，是讲究思维逻辑，但很多时候，一旦你认定了某些推论，也可能走到错误的路上。”

小洪放下筷子，拿起茶杯敬向张警官：“老大，请明示。”张警官头也不抬，继续吃着鲈鱼说：“这么简陋的一个小饭店，如果我来之前就认定这不会有鲈鱼，那今晚我又怎么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红烧鲈鱼呢？”小洪听后若有所思。

这时，张警官电话响起……放下电话，他表示：“凶手真可能如你所说，法医在现场采集到的血液里检测到了另一个人的DNA，通过比对，正是303住户老李。”张警官立即叫人带老李到警局审讯，并派人搜查他家。

5.疑问重重

审讯室里，张警官问老李：“李先生，鉴于目前的情况，请你如实回答我所有问题，不然结果会对你严重不利。你有没有杀害罗正？”张警官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幽默，只剩下司法赋予他的严厉。

“没有，我发誓！”老李激动地回应。

“他因唱戏经常扰你，你和他多次吵架，据邻里反映，你不止一次说要修理他，昨晚还带了榔头上去砸他家门，是吗？”

“这个我不否认，但我从没和他动过手，我拿榔头也只是为了壮壮胆吓吓他，我没有杀他！”老李大声说道。

“多次争吵，昨晚尤为激烈，今天他就被人杀害，你本就有作案嫌疑。更重要的是，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你的血液，李先生，你恐怕无法再自圆其说了。”

“什么？我的血液，这不可能，我都没有去过他家！”老李有些失控。

“但没有人能证明你在案发时间呆在家里，是吧？”张警官继续质问。

老李还没回答，这时小洪进来了，他告诉张警官老李的妻子来了，哭喊着说老李绝不是凶手，让警察不要严刑拷打。张警官也听见了外面的喧哗声，他也想在老李妻儿身上了解一些东西，丢下一句“坦白从宽”便出了审讯室。

刚到外面，就看见一个少年跟着一个妇女和向他走来，妇女拉着张警官，说：警察同志，我丈夫绝对没杀人，他不是凶手，你一定是误会了，警察同志......”。

“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不是警方要误会他。”小洪在一旁说道。

“这不可能，一定错了，你们一定查错了！”妇女越来越激动。

张警官刚想解释，旁边的少年却说话了：请问警官，死者死因是什么？

小洪回他：“这是机密。”

“我丈夫连鱼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绝对不可能！”妇女不断插着话。

少年：“凶器找到了吗？”

小洪：“抱歉，无可奉告。”

少年：“你们搜查了我家，应该还搜查了周围垃圾，找到有关物证了吗？”

小洪：“虽然暂时没有，但……”

“那还缺乏有效的证据链，暂时定不了罪。”少年抢话道。

眼前这个瘦瘦的长发少年，神情淡定，眼神坚毅，给人感觉有点像死亡笔记里的L，张警官有了些兴趣。

“你就是老李的儿子吧，喜欢看侦探推理书籍的小伙子”。

“是，怎么了？”少年很淡定。

“你也觉得你爹不是凶手，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为了洗脱你爹的嫌疑，如果你来查案，你会怎么样？”

“考虑其他情况，放大侦察范围，最关键的是，找到符合能轻易进入死者家和能得到我爸血液的这类人，我爸长期与死者不和，第一条就不太满足。”少年笃定地说着。

张警官心里赞叹着这个少年，脸上却不露表情，“好吧行，你们先回家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小洪，送他们出去。”身后的妇女还在不停喊着他丈夫不是凶手，被少年拉着离开了。

回到审讯室，张警官对老李说，虽不太礼貌，但为了证实案情，想请他脱光上衣和裤子。

老李听后愣了两秒就果断照做，边脱边说：“来，你看看我是不是凶手！？”经过仔细观察，张警官发现其身上并没有明显伤口，如果老李是凶手，那血液就应是行凶时受伤留下的，而他身上没有伤，那血液是怎么留在现场的？一连串的疑问让张警官产生了动摇，他开始觉得案情并不是这样简单。

随后，张警官将衣服递给老李让其穿回。突然张警官抓住老李的手问：“等等！你手臂这个血点是什么？”老李回答：“这是今早体检的医生给我抽了血啊。”张警官听后一惊，马上问是哪个医院的医生，随即叫人打电话到医院询问。得知：这所社区医院近期在为这个片区的中老年人做义诊，只要年满50就可申请免费上门体检。张警官立马让小洪去问罗刚他爸是否参与体检，而罗刚居然不知道。小洪问接下来怎么办，张警官便让他去查看死者尸体上有无抽血留下的穿刺点，自己则连夜去了那所医院。

6.真相浮现

来到医院，张警官便调取了事发小区的体检名单，老李和死者的名字赫然在目，且显示均以完成体检，而负责给他们体检的医生名叫万友城。看到这个名字，张警官觉得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来。

经了解，万友城，是该院一49岁的男医生，在此工作已有18年，性格内向。此时万友城已经下班，那一边小洪也电话告知张警官，死者尸体左手臂静脉处确有一个的穿刺点。张警官立即带人搜查万友城的办公室……

半夜12点过，天空下起了小雨，张警官一声令下，命人尽快带万友城回局里。

警笛呼啸，警车疾驰而去，冲破着城市的雨帘，一路向北......

审讯室里，坐着的是一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他坚持说上午10点20多给罗正做完体检就离开了，并未杀人，就这样僵持了20分钟。

“我，为 什 么 要 去杀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老男人？”男子缓缓说道。

张警官打量着这个举止斯文的白发男子，对于49岁的年龄他是有些衰老，但张警官断定：这个人就是万友城。

“这个女人，在你办公室找到的。”张警官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万友城看见照片表情有变，但马上恢复了镇定：“哦？你认识她吗？”。

“你妻子，王丽，已经去世了，是吧。”张警官回道。

“呵，我在办公室放一张妻子的照片，很正常吧。”万友城取下眼镜，用纸巾开始擦拭。

张警官见状，继续说道：“20年前，本市第四人名医院，一位儿科女医生静推氯化钾自杀身亡，我和我师傅去了现场调查，当时我才24岁，刚从警校毕业。万先生，我们是有一面之交的。”

听到此话，万友城的手颤抖起来，仍故作平静地戴回了眼镜。

“这个女医生，名叫王丽，当年29岁，你们从同一所医学院毕业后又一同到了四医院工作。”张警官拿出一份旧报纸，将一篇20年前的文章递到万友城面前，自己则继续回忆：“当年，王丽曾接诊一名脑缺氧的新生儿，婴儿被治愈出院后，第二天因再次高烧，患者家属电话咨询王丽，后带婴儿返院治疗，不幸的是不久婴儿便由于病重离世......”

万友城听着往事，表情渐渐痛苦。

“因不堪医院领导日日训斥，病人家属无理谩骂侮辱，王丽选择了自杀”。张警官说出了最重要的信息。

“别说了！”万友城突然大声喊道。

“这个家属，也就是婴儿父亲，就是本案死者——罗正”。张警官指着手机。

“他自己不遵医嘱，婴儿再次发病后为了省钱跑去村卫生院治疗，都病危才返院，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还辱骂、威胁、逼死医生，他却领到一大笔赔偿款就消失了。这种人，在社会上肯定令人厌恶，仇人林立，被人杀死也不奇怪。为什么就怀疑到我头上？”万友城一股脑说了出来。

“万先生，案发前，你先是给303的李先生体检，再上楼给403死者罗正体检，杀了他后，你将李先生的抽血洒在了现场以此嫁祸，是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万友城继续否认。

“你很聪明，作案后还抹去了指纹等线索，这让破案要费不少功夫呢。”张警官继续发起攻势。

“哼，破案，要讲证据，你说了这么多，都是推测，证据呢？”万友城质问道。

“证据，当然有！不然怎么会半夜抓你来？”张警官此时胸有成竹。

“什么证据？”万友城已冒出了冷汗。

“其实，在你上门为罗正体检之前，他正在练习川剧，还习惯性用录音机录下自己唱的以便日后用来欣赏或改正。而你给他体检、交谈、杀害他的整个过程，这期间，录音机，其实一直没关，万友城，你百密一疏了！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不然结果将是最坏的...”

万友城听到这话，终于低下了了头，沉默了1分钟，他开了口，“好吧，我说......”

7.水落石出

万友城很快将来龙去脉全部交代了：20年前，他和妻子都在第四人民医院上班，两人从大学相识相恋，毕业后就结了婚，一直十分恩爱。妻子出事以后，万友城痛苦万分，而罗正拿到医院5万元赔偿款后就搬了家。万友城报过警却被告知这样的情况无法立案，自己也找不到罗正，几个月后，他就离开了第四人民医院这个伤心之地，后来就到了那家社区医院工作。没想到20年后，上天像有安排似的让他和罗正又有了交集。那天看到他负责的体检名单上罗正的名字和信息，万友城20年前的痛苦回忆全部涌上心头，他决定做出行动......

万友城先是到303为老李体检，老李本能的向医生诉苦，说自己睡眠不好，楼上的老头成天唱戏打扰他休息，万友听后觉得如果自己作案，可以顺其自然地嫁祸老李。他去罗正家看到罗正后，确定了此人就是20年的“凶手”。他边体检边与罗正闲谈，万友城故意问起罗正怎么一个人住、有无妻儿等家事，慢慢讲话题引到20年前的那件事。罗正自顾自诉说着，当说到那个为儿子治疗的女医生时，对于逝者，他没有丝毫怜悯和愧疚，任骂声连连，粗口相向，此举彻底激怒了万友城，他失去理智，用准备好的手术刀在罗正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割断他的喉咙......

听完万友城的供述，张警官对案情有了全盘了解，但他还剩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万友城要选择嫁祸老李，仅仅是因为老李有杀人动机吗？以万友城的心思，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万友城冷笑着说：“哼，为什么陷害他？因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审讯完毕，已是凌晨4点，张警官走到门口，点上一支烟，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听着雨声，张警官好像在思考什么......

依据供述，第二天早上，警方顺利将凶器、物证等证据一一收集完毕。

“不愧是老大，不到一天就破了案。那个录音机在哪里呢？我当时怎么没看到。”小洪崇拜地问起张警官。

这时，张警官看到老李的妻子儿子赶来接老李了。

“哪有什么录音机......”张警官丢下这句话就过去了。

“我就说他没有杀人吧，警官同志，你可犯错了。”老李的妻子边抱怨边检查老李身上有没有受伤。

“抱歉啊，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张警官笑盈盈地说着。

“你也别怪张警官了，我是被凶手诬陷才被抓来的，他们也是依法办事，我没事，别担心了。”老李耿直地打起了圆场。

几个人三言两语聊着，张警官却看见老李儿子在旁一言不发，就问他：“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晓天。”回答时他并没有看张警官。

“哦，以后做不了作家，可以来试试当警察啊。”张警官打趣道。

李晓天听了只是对他笑了笑。

张警官转而对老李说：“老李啊，明明有人能证明你昨天案发时间不在场，可你自己忘了说啊。”老李听了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真相大白了。”张警官送走他们。旁边的小洪也给他们挥挥手，然后继续追问起张警官......

8.也不清白

离开警局，妻子怕老李饿着，说去旁边的超市给老李买点吃的。老李和儿子两人则在外面等。

“爸，前两天我和妈回老家了，家里来人了是吧？”儿子突然开口问。

“来了啊，医生、警察，瞧把我折腾得。”老李若无其事地回复。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带了其他人回家”。儿子用审判的眼神看着父亲，这种眼神，比警察还神圣。

“你在说什么？”老李一脸惊讶。

“我们昨天回家，我看见家里被收拾了一番，我16岁了，以这16年我对你的了解，你咋可能收拾家里？除非有人要来，而且是那种人。”儿子接着说。

“哪种人？你小子什么意思？我收拾一下家怎么了，人都会变的嘛。”老李坚持着。

“是啊，可妈妈对你那么好一直都没变过，你却变了。”儿子顺口而出。

“你小子怎么回事，我刚从局子出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累了。”老李试着转移话题。

“你从不用沐浴露，都用香皂洗澡洗脸，昨天回家我发现浴室沐浴露和妈妈的女士洗发液都被人动过，以这两天的温度湿度，从瓶口残留液体的凝结度来看，沐浴露和洗发液在12小时内都被人用过。爸，你带了女人回家过夜吧。”儿子表情很是哀伤，眼睛一直望着地下。

这时，妻子从超市出来了，“快吃点东西，饿坏了吧。”她走过来把吸管插好，将牛奶和面包塞到老李手里。

老李看着老婆憔悴却温暖的面容，羞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老婆，我确实犯了“罪”......”老李低声说道。

城市的天空彻底亮了，雨也已经停了，可不知为何，还是让人感觉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