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老乡在非洲


原题:篱落疏疏一径深


汉语中的“老乡”,是个弹性很大的词:

跨了村,同村的就是老乡;
跨了县,同县的就是老乡;
跨了省,同省的就是老乡;
跨了国,同国的就成了老乡。

而到了多国混杂的国际舞台,很多时候,你会发现同一个洲的都马马虎虎算得上“老乡”,因为文化背景相似,价值观、思维方式也大体类似。

亚洲尤其如此。

在我们结交的外国友人中,关系最好的两家都是印度人,一家是My World的龙凤胎玛妮娅和马纳夫家,另一家是同小区的Rio家。

玛妮娅的爸爸妈妈——桑吉和乐茜的故事是在坦印度人中非常典型的案例,他们两口子对故事的演绎也很有意思,我常常把这段故事讲给中国同事听。

先生桑吉从爷爷辈开始就定居坦桑尼亚,他本人出生在桑给巴尔岛,成年后一直跟着父亲张罗生意。他的版本是这样的:

跟所有这种背景的印度人一样,到了适婚年龄,桑吉就安排好生意,特意预留出四个月的时间,跑回印度去解决终身大事。
家人紧锣密鼓地为他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相亲,眼瞅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相了几个却都不满意,于是改成了先看照片再见面。
就这样连人带照片看到第12个时终于眼前一亮,一看中意,一见钟情,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然后,迅速订婚,筹备婚礼,桑吉找了最好的裁缝做了最漂亮的纱丽,迎娶美丽的乐茜过门,婚后就把乐茜带回了坦桑,然后一边做生意,一边幸福地生活到现在。

太太乐茜的版本则是这样的:

她说她感觉自己当初就是被桑吉给骗了,都怪结婚那天的那套纱丽太漂亮,虽然穿上去重得要命,但是一亮相大家都惊为天人,她自己现在看当时的照片都觉得心动。那是她的高光时刻。
初来到坦桑,她想哭的心都有,一个月必须回一趟孟买,然后在母亲的劝说下哭哭啼啼地登上回坦桑的飞机。后来渐渐地,一个月变成两个月,两个月变成半年,慢慢地也就适应了。

两人是标准的早婚晚育,我们认识时他们已经结婚18年,但是龙凤胎却只有4岁。

此时的乐茜已经隐约有了白发,眼角也爬上了鱼尾纹,但是依然看得出来她年轻时是个精致小巧的美人。

我们开玩笑说她应该叫做“Miss No. 12”(12号小姐)。她笑得不行,说往事不能再提。

年轻时的乐茜并不像传统的印度妇女,结婚后就把人生交给老公。她自己学了斯语,招了一些坦桑人做装饰生意,小公司做得有声有色,后来怀了孕就关闭了公司。

现在的乐茜,在老公孩子之外,依然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有次去白沙滩玩的时候偶遇了她,当时她正坐在酒店外面的凉棚里对着大海画画,孩子们留在家交给保姆去管。

我们两家相约过好几次,有时候是庆祝排灯节、洒红节这样的传统印度节日,有时候是一起去吃饭。

洒红节

宸哥很喜欢去他们家玩。他们家住在一个由中国人开发的小区,顶楼大平层,有三面大露台对着印度洋,露台就像一个大花园,绕房子一圈都是花花草草,正对着大洋的这边装着舒适的秋千还有木马,他们甚至还在露台一角修了一座小小的庙,里面供奉着释迦牟尼的像。

孩子们对印度洋视而不见,只有海面上有轮船的时候会跑过来看看,大多数时间只喜欢在这里追来追去,或者去荡荡秋千,摇摇木马。

后来我们又邀请他们来我们家,玛妮娅和马纳夫也喜欢得不行,说我们小区的大院子可以让他们撒了欢儿地跑。孩子们似乎总是觉得别人家的东西更好。

已故的马古富力总统在位期间,政策倾向于保护坦桑公民,税收政策也一直在调整,投资环境对外资企业很不友好,各国企业纷纷撤资。

桑吉他们家做的是饮品生意,我们在他们家的大露台聊天的时候,桑吉说,现在每升牛奶的税净增了2000先令(合人民币6元),生意越来越艰难,他已经在陆续转战乌干达了。

幼儿园的第二个学期结束以后,桑吉一家就举家迁去了乌干达,房子在,老父亲也在,只是他们生意的主战场转移了阵地。

走之前我们最后约着去了海边的西餐厅,离愁别绪是大人的,我们忙着道别,说以后还要保持联系的话,孩子们却只顾着拼乐高。

小公主玛妮娅还是那么强势,零件得先尽着她用,拼了一个漂亮的花园,并且要让爸爸承认自己拼的才是“最”有创意的,两个男孩子只好一再改变方案,从大楼改到房子,最后也没有拼成,但是他们并不在意,嬉闹着跑开了。

桑吉一边一脸宠溺地附和着女儿,一边冲我们又是眨眼又是摇头。

回国前最后一次见玛妮娅一家,是他们后来从乌干达回来探亲,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约我们吃了顿饭,还在我们常去的餐厅。

可惜的是,我们当时只留了WhatsApp,没留邮箱,回国后WhatsApp用不了了,我们自此可能就真的失联了。

最后的告别

Rio家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虽然都是印度人,他们和玛妮娅家却并没有交集。

但宸哥跟Rio熟悉起来是我们在那儿的第二年,因为第一年他另有一个固定的中国玩伴,后来那个玩伴回国了,他就渐渐和Rio玩起来,一玩竟非常投缘,每天一放学就会跑去Rio家玩。

跟玛妮娅家相比,Rio家的生活就少了些传奇色彩,爸爸是工程师,之前在印度工作,Rio半岁的时候来到了印度驻坦桑的一家建筑公司,Rio妈妈则是全职主妇。

他们家的肤色比玛妮娅一家要浅,介于白种人和黄种人之间。Rio妈妈告诉我说,这是因为他们家在印度的东北部,靠近我国西藏和尼泊尔,这个区域的人肤色偏白,饮食习惯也和我国西南部以及尼泊尔类似,只是不吃牛肉,而玛妮娅家在孟买,印度的东海岸,肤色较深,全家食素。

Rio的妈妈Rimie也是一个标准的印度美人,头发乌黑蓬松,如半挂瀑布,眉毛浓密精致,不画而翠,让人一见就想起了印度电影的大女主,只是身材要丰腴一些。人美也爱美,虽然是全职主妇,穿着打扮却毫不放松,在家里有时也会点吉祥痣、穿纱丽。

她不但把自己打理得很好,家里家外也被她收拾得温馨又舒适,屋外的草坪让她搞成了一个小菜园,整整齐齐地种着番茄、辣椒、黄瓜、豆角、玉米,还专辟了一角种玫瑰。

她从不会让菜地显出萧瑟之气,如果哪样蔬菜结得差不多了,她就悉数挖去,重整一下,然后种上新的品种。

最有特色的是她家的篱笆,小区里每家每户都有篱笆,是用粗粗的铁丝结成的菱形网状,一米来高,绕房子及周围草坪一圈,只在大门口留一条通道,车可以一直开进车库。Rimie家的篱笆却是用花围起来的,一树树藤蔓植物密密丛丛,姹紫嫣红开遍。

傍晚散步的时候,经过她家的篱笆就不由地放满了脚步,观赏起那些花儿来。

Rimie在客厅看见我,走到门厅来跟我打招呼,我啧啧赞叹她的小花园,她笑着说:“我想拥有一个像Li Ziqi那样的花园!你知道她吧?”

我说我不知道,我一向孤陋寡闻,问她Li是不是个明星。

她说:“不是,是一个农民,很能干,是你们中国的啊,我给你看看,你肯定知道她,她在Youtube很受欢迎呢!”

然后她拿着手机,穿过草坪,打开Youtube给我看视频,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李子柒,好惭愧,居然是一个外国人告诉我的!

她边翻视频边说:“我和Rio都特别喜欢她,她的每一期视频我们都看,我还学着她的菜谱做饭呢,就是有些食材这里没有,你看我最近种了辣椒,想学做她的那个辣椒酱,看起来好诱人!”

Rimie家的篱笆

Rimie厨艺不错,有印度菜的功底,又很愿意学习新菜品,西点也做得很不错,她给我们送来过咖喱蟹和几种小西点,美味极了。

Rimie通常早上五点不到就起床,给老公和儿子做早饭,给他们准备带去学校和单位的午餐盒,只是Rio天生胃口不好,是一个典型的吃饭“困难户”,这让Rimie伤透了脑筋。

有次宸哥去找Rio玩,很难得地不到10分钟就跑了回来,然后自己默默地坐在垫子上玩起乐高来,我满腹狐疑,问他:“Rio不在家?”

他说:“在家。”

我更疑惑:“那你怎么不跟他玩了?”

他不抬头:“他家有事,我就先回来了。”

我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儿,Rimie发来的信息:“抱歉,Chen Chen刚才来找Rio玩了,可是Rio今天太让我生气了,我给他带的餐盒,他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一口都没吃!气得我当着Chen Chen的面扇了Rio两个耳光。Chen Chen一下子就跑了,他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回复她:“哦,原来是这样,他回来什么也没说,就说你们家有事,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Rimie说:“他真是个好孩子。没事了,你告诉他可以来和Rio玩了。”

我想着她心情不好,就陪着宸哥去了她家。

娘儿俩看起来已经和好,Rio在屋外的草坪上踢球,Rimie手里捧着个子弹头水瓶,在一边看着儿子玩。

看到我们过来,Rio立刻面露喜色,扔下球,笑嘻嘻地跑上来拉着宸哥进了房门。

Rimie冲孩子们的背影撇撇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鬼脸,跟我说:“我怀着Rio的时候得了一种很罕见的妊娠期疾病,那病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偏偏让我碰上了,8个月不到就不得不把Rio剖了出来,他生下来只有1公斤重,”说着扬起手中的瓶子晃了晃,“呶,就跟这个瓶子一样大,在保温箱里呆了1个半月!我们都以为他活不了了,最后好歹是活下来了,可是就不喜欢吃饭,你看他多瘦!我妈妈每次打电话都要问Rio有没有长胖一点。”

我安慰她:“你也别紧张,说不定长大一些就能吃饭了,我婆婆说,每个孩子开胃口的年龄不一样”,说着我又打趣了一下她,“假如你再生一个,可能都跟Rio不一样!”

她夸张地翻了一下白眼,连连摆手:“哦,不要了!养孩子是个大——工程!”

我们边说边进了门,两个孩子在客厅叽里咕噜地鼓捣一把什么枪,Rimie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两杯印度茶和一盘烤得精致的巧克力蛋糕,她把茶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又冲孩子们叫了一声:“茶点时间!”

宸哥马上放下玩具,跑去卫生间洗手,又跑出来坐在茶几前吃起了蛋糕,但始终不见Rio转身,依然专心地坐在那儿摆弄他的玩具。

她指着Rio跟我说:“你看,他就这样,就是不肯来吃点东西!”然后又自嘲地说,“你儿子是我最大的粉丝!”

我看着狼吞虎咽的宸哥有点尴尬:“就宸宸自己吃的话,你其实可以不用特意准备的,这孩子回家也没跟我说过,我都不知道你每次还费心给他弄吃的!”

她摇摇头说:“不是,有几次Rio跟着Chen Chen还会吃一点呢,我反正每天都会做,到时间就放在这儿,他要是能跟着吃就吃一口!”

我问她:“那他要是下午茶吃过东西,晚上还会再吃吗?”

她叹气:“吃得很少,吃饭对他来说就是个负担,都得我逼着才能吃下去一点,不逼的话,他有本事一整天不吃饭!”

我又安慰她:“你也别太着急,孩子饿了自然就会吃的,也许长大就会好了。”

Rimie苦笑着摇摇头,瞥了一眼儿子,Rio还是坚定地不肯回头,以吃过正餐的仁至义尽,对抗着妈妈的处心积虑。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我发现Rimie其实是一个很焦虑的妈妈。

印度跟中国一样,也是一个全民鸡娃的社会,他们远离印度国内的竞争环境,心却一刻也没放松下来,她不想让Rio“虚度”每一分钟,全面管控着Rio的一切。

相比之下,桑吉夫妻俩对孩子要宽松很多,每当孩子们在一起搭积木的时候,乐茜总是很欣赏地对我说:“你看,他们多有创造力!这些比学东西重要多了,没有了创造力,学再多也没用,时间飞快,生命很短,他们学习的时间还长着呢!”

但我也理解Rimie的紧张,得之不易的Rio是她的一切,可怜天下父母心!

Rimie没有再劝儿子来吃东西,她想跟我学汉语,首先想让我给她取个中文名字。

我问她是哪一年出生的,突然意识到这有点冒昧,解释说:“你别误会,你知道我们中国的农历用了12种动物来给每一年命名的,我想知道你的动物年,这样好给你取个合适的名字。”

她笑笑:“没关系的,我们并不介意年龄,我是1981年出生的!”

我说:“跟我同年呢,我们都是属鸡的。”

我给她取了个“芊羽”的名字,然后写下来告诉她这两个字的意思,还告诉她鸡是十二生肖中唯一的鸟类,要羽彩华丽,中国女性又以纤巧细腻为美,所以取了“芊”字,从字形上说,“芊”字上面有草,下面一竖象征金鸡独立,是健康的意思。

正絮絮叨叨说着,她一下子无师自通地恍然大悟:“啊,我懂了,我的确喜欢穿颜色鲜艳一些的衣服,我发现你也是呢,原来那就是我们的‘羽毛’啊!而且我每顿饭都需要吃点谷类,这也跟鸡的习性一样!对了,1980年是什么年?”

我说是猴年。心里有点惊讶,平常因为工作需要,我穿的更多的其实是黑白灰之类的颜色,唯独她在我这么一本正经的衣着后看到了我对于色彩的向往。

她一下子拍着手说:“哈,太对了,猴子喜欢吃水果,我老公就很喜欢吃水果,每天都缺不了水果,而且他还特别喜欢吃香蕉,这不跟猴子一样嘛!你们中国的文化真是太神奇了!Rio呢?”

当得知宝贝儿子属龙的时候,她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她说她明白龙在中国人心中的地位。

她很快就在脸书上换了新名字,然后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她的朋友们都问她这是什么名字,当她说是汉语名字时,大家都很羡慕她。

“汉语课”没上几次,他们一家就回印度探亲去了。

一个月后回到了坦桑,疫情已开始四面八方地蔓延,但Rio第二天还是来约宸哥去他家玩。

宸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穿了一身新衣服,说是Rio妈妈给他换的。

饭后我带着宸哥去跟Rimie道谢。孩子们在草坪上踢球,我们还是隔着篱笆说话。

她说:“我其实更想给他买玩具的,但是你能想象吗?所有超市里的玩具全是‘中国制造’,我想,我从印度带一套‘中国制造’的玩具给一个中国孩子,这个循环是多么讽刺!”

我笑着附和她:“是啊,我在这里买的玩具也都是‘中国制造’!”

她也笑:“我们两国的边境上又有冲突了,看看我们,却是这么好的朋友!”

我划了一下身前的篱笆笑说:“我们在隔着篱笆做朋友!”

她邀我进去坐着聊。

我绕过她家的花丛篱笆,走上那条直通车库的小道,穿过草坪,在门庭的沙发上坐下来,对着她家的“李子柒”菜园,捧着她沏的印度姜茶,聊印度的疫情,聊她妈妈每次打电话都不忘叮咛她一定要给Rio做好防护,又从武汉聊到了各地的饮食习惯。

我们那天聊了很多很多,一直聊到小区里亮起了路灯,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来绕着小区散步,孩子们到草坪上踢球。

那是我最后一次走进那个篱笆。

篱落疏疏一经深

疫情终于还是来了。

Rio一家比我们更早地进入了居家隔离状态,宸哥有天回家说,Rio爸爸告诉他疫情来了,他们俩不可以再在一起玩了。

我们又挺了一段时间,晚饭后会戴着口罩在小区里散步,带孩子骑车。

每次经过Rio家,有时完全看不到人,有时候会看到他们坐在客厅里,我们就隔着玻璃门挥挥手打个招呼,Rio往往会看着远去的宸哥出一会儿神,然后眼睛里的光就黯淡了下去,继续低下头去摆弄玩具。

再后来,风声日紧,我们也闭门不出了。

Rimie和我只在WhatsApp上聊天,分享一些菜品或是疫情期间的搞笑视频。Rio爸爸还是每天外出上班。

有天Rimie给我发来信息:我老公上班回来,我让他在门外脱了衣服,喷了酒精,在阳光下暴晒,然后从后门进房间,沿我划的线去卫生间冲澡。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说我需不需要再给他煮一下?

我回:煮!!!

她回了我一串笑倒的表情。

我和宸哥回国的前一天,Rimie带着Rio来送我,我们都戴着口罩,克制地保持着安全距离,Rimie的眼角噙着泪,一再说我们一定要保持联系。

Rio安静地靠在妈妈身边,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拿眼偷觑着宸哥,两个男孩子最终也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声“Bye”,不知道心里有没有什么感觉,反正脸上都酷酷冷冷的,没有表情。

老王回国的时候,Rimie托他带给我一条用当地花布做成的裙子、一串手链、还有一封信,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自从我们走后她再也没有了真正的朋友,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并祝我写作顺利。

前几天,Rimie用Insgram发来一张图片,是Rio在学校写的作文,题目是“My Best Friend”(《我最好的朋友》)。

Rio写道:我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名叫Chen Chen的中国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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