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天,湛江遭遇最强台风彩虹。而这一天也是您的生日。
小姨她们给您算过命,说是一定外出过生日,过完生日,您的病就会好起来。
那时,您最相信神仙之说,凡是关于神仙说的东西,您一律照办。所以,这一天,我们定了小姨家附近的酒店。若是风和日丽的日子,酒店热热闹闹的,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可是这天风雨大作,连出门都是个问题。
我记得,那天,台风肆虐,大风大雨。为了不让您淋湿,我和姐姐在马路上招着出租车。台风天的出租车比金子还贵,所以,我和姐姐在马路上担惊受怕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勉强截到一部出租车。
爸爸背着您从楼上下来,小姨打着伞,生怕淋湿您。您一脸的受惊,大风大雨天,您更加担心我们的安全。坐在出租车里的您,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气喘吁吁。看着这样的您,即便是多开心的生日宴会,也会变得暗淡无光。
爸爸抱着瘦骨嶙峋的您,走进酒店。您特别不自然地坐在凳子上。我们点了适合您吃的菜,还有生日蛋糕。大家都强忍着伤心,强颜欢笑,为您过着生日。
坐在您旁边的我,心里像刀割,一想到这个生日宴会可能会是您的最后一个生日,心疼得无法呼吸。由于台风的到来,这个生日宴会特别短暂,但是特别的温馨。
可过完生日的您,仿佛完成了在世上的最后一件事情。您一下子就没了斗志,也没了生机。每天都不肯起床,每天都不肯吃东西,越来越瘦。每当这个时候,爸爸总会像哄小孩子那样,温柔地哄着您,希望您能吃点东西,增加点能量。
可重病中的您,心情特别狂躁,总是会责骂着爸爸。我想,这是您在发泄着您一直以来都忍着的苦痛。爸爸都深深理解着,其实他更怕您的离去。
在您不吃不喝的日子里,他多次抱着您哭,多次跟亲朋好友谈起您的情况时,总会忍不住痛哭。就连我们在您面前的时候,他也总忍不住痛哭了。他的心该是会有多疼,一个已过半百的坚强男人才会有如此的歇斯底里。
我记得,那天是周六,爸爸说您又不肯吃饭了,让我过去哄哄您。我坐在您的床边,不管说什么,怎么哄,您都还是无动于衷。我强忍着泪水,给您柔和地按摩。
后来,姐姐来了,跟她的好友医生通了电话之后,决定让您去住院。您虽很不情愿,但是还是听从了大家的安排。
住院,出院,住院,出院,再一次地您又住院了。
在医院的您,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向上的情绪和斗志。而这时的您,也开始变得更加地疼痛,天天都呻吟着。我们怕吵着其他病人,总是安慰您说尽量不要呻吟。可我们怎么会知道这种痛其实是忍不住的。这个时候的您,也开始吃着止痛药。可药效一过,您还是会很痛。
您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越来越糟糕。这种糟糕也让我越来越恐惧,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医生建议带您回家,我哭着说不要。但是,最后还是带您回家了。
永远都会很清楚很清晰地记得您离开的一点一滴,记住您在世上的一切。这些都会一直在我的心里。
今天,是您58岁生日,我多想为您庆祝生日。
昨天,弟弟说会定一个蛋糕,为您过生日。他说一直都想帮您过,也会一直都为您过下去。看到他的这段话,我昨天泪流满面。
今天,爸爸叫婶婶买猪肉去拜拜您了,您吃到了吗?感受到我们的想念了吗?
在天国的您,今天会有人帮您庆祝吗?您吃蛋糕了吗?
妈妈,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您了!
今晚,您来我梦中,和我聊聊天,跟我见见面好吗?
我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