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战国策》札记(二百九零)

五国约以伐齐。昭阳谓楚王曰:“五国以破齐,秦必南图楚。”王曰:“然则奈何?”对曰:“韩氏辅国也,好利而恶难,好利,可营也;恶难,可惧也。我厚赂之以利,其心必营。我悉兵以临之,其心必惧我。彼惧我兵而营我利,五国之事必可败也。约绝之后,虽勿与地可。”楚王曰:“善。”

赵、魏、韩、燕、楚五国联盟进攻齐国。楚相昭阳对楚王说:“五国如果打败了齐国,秦国一定会乘机向南进攻楚国。”楚王说:“这可怎么办呢?”昭阳回答说:“韩国韩珉在韩国独断专行,贪图私利,害怕危难。贪图私利,可以对他施以利诱;害怕危难,可以对他进行威胁,我用重利去拉拢他,他内心一定会被利所诱;我发动大军去威胁他,他一定会感到害怕,他害怕我们的大军,又贪图我们的重利,这样五国联盟攻齐的事,一定会失败。他们的盟约被撕毁以后,即使不给韩国割地,也是可以的。”楚王说:“好”。

楚国人也是为了自己私利不惜出卖朋友的。

  乃命大公事之韩,见公仲曰:“夫牛阑之事,马陵之难,亲王之所见也。王苟无以五国用兵,请效列城五,请悉楚国之众也,以图于齐。”

于是他派大公事到韩国去,会见韩相国公仲,说:“当初牛阑之役,马陵之役,都是您亲自见到的,大王如果不与五国联合攻齐,我们愿意献出五个城邑,不然,我们就出动全军来和齐国共同对敌。”

威逼利诱。

  齐之反赵、魏之后,而楚果弗与地,则五国之事困也。

韩国与赵、魏解约以后,楚国果然没有割地给韩国,而五国联盟攻齐之事就落空了。

楚国其实也做过张仪欺骗楚怀王那样的事情。

战国的国际关系和战争完全突破了原来周所建立的法统体系。

好了,我们来看看希罗多德的历史吧!

(93)在这一次海战里,在希腊人当中得到最大荣誉的是埃吉納人,其次是雅典人。个人当中得到最大荣誉的是埃吉納的波律克利托斯和两个雅典人,阿那几洛斯区的埃烏美涅斯和追击阿尔铁米西亚的那个帕列涅区的阿美尼亚斯。如果他知道是她在那只船里的話,則除非他拿捕了她的船或是自己的船被拿捕,他是决不肯干休的。雅典的統帅曾經得到过这样的指令,凡是生擒阿尔铁米西亚的人可以得到一万德拉克瑪的奖賞因为一个妇女竟前来向雅典进攻,这实在是使人十分憤慨的事情。然而,正如我方才所說的,她竟逃掉了,而船只得以保全的其他人等也都在帕列隆了。

阿尔铁米西亚很牛,为女性争光。

(94)根据雅典人的說法,科林斯的水师提督阿迪曼托司正当双方的水师开始交手的时候,他竟被吓住而惶恐万状,进而揚帆逃遁了。而当科林斯人看到他們水师提督的船逃脱的时候,他們也都和他一样地溜走了。可是据說当他們逃到撒拉米司地方雅典娜司奇拉斯神殿所在地的附近时,他們承蒙上天的嘉佑,遇到一只不知是誰派遣来的船,而在这只小船靠近科林斯人之前,他們对于水师的情况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下面的情况使他們推知这件事是出自天意的:当这只小船駛近他們的船只时,小船里的人們喊道;“阿迪曼托司,你把你的船只掉过头来逃跑这样你便背叛了希腊人;可是現在他們已完全实現了他們所祈求的、能够战胜敌人的想法,他們今天巳取得胜利了”。他們这样講,但阿迪曼托司不肯相信他們的話,于是他們又說,如果人們发現希腊人沒有取得胜利的話,則他們甘愿去作入质并被杀死。于是阿迪曼托司和其余人等便真地掠轉过船头,返回水师的陣地,但这时这里的胜負之局早已确定了。雅典人关于科林斯人的报道就是这样的,但科林斯人却否認这样的說法。他們說他們是处在战斗的最前列,所有其他的希腊人都可以为他們作證的。

混战中总有人滥竽充数的。

(95)但是呂喜瑪科斯的儿子阿里司提戴斯在撒拉米司的这一騷乱中做出了下列的事情,我在剛才曾提到說这是一个十分出众的雅典.人:他率領着配列在撒拉米司沿海地带的許多雅典重武装兵,使他們渡海在普叙塔列阿岛.上登陆,結果他們把那个小島上的全部波斯人都給杀死了。

希腊人的意外收获。

(96)海战告一段落之后,希腊人便把还飄浮在那一带水域上的所有殘破的船拉到撒拉米司去并且为下一次的战斗作准备,因为他們以为国王会驅使他那殘存的船只卷士重来的。但是許多殘破的船只却被卷到西风里去,而給带到阿提卡的称为科里亚斯的海浜地带来了。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巴奇司和穆賽欧斯所說的关于海战的其他預言得以应驗,就是在許多年前一个雅典的神托解釋者呂西司特拉托斯所預言的关于被冲到这里岸上的破船的話,也是希腊人当时完至沒有注意到它的含义的話,也应驗了:

就是科里亚斯的妇女們也将要以橈为薪来燒飯的。

不过这事是在国王离开之后才发生的了。

波斯军团给希腊人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97)当克謝尔克謝斯知道了他所遭受的惨敗的时候,他就害怕希腊人会由于伊奧伊亚人的建議或基于自己的考虑而到海列斯彭特去把他的桥梁毀掉,这样他就会被切断退路而留在欧罗巴,并有遭到杀身之禍的危險,因此他就打算逃走了。但是为了不使希腊人和他自己的人发現他的这样一个打算,他便打算修筑一条大堤遥过撒拉米司,幷把腓尼基的商船連成一列用来代替浮桥和壁垒,就仿佛他还要进行一次海战而作战斗准备似的。所有其他的人看到他这样做,都深信他是一心一意地打算留在那里幷把战斗繼續下去,然而这一切都瞒不过瑪尔多紐斯,他根据过去自己的經驗,对于克謝尔克謝斯的意图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战士明白战争的规律。明明想退了,却要显示出进攻的姿态。

(98)正当克謝尔克謝斯这样做的时候,他便派一名使者到波斯去报告他目前的不幸遭遇。在人世里面再也沒有人比这些使者傳信傳得更快了,原来波斯人是这样巧妙地想出了办法的。据說,在全程当中要走多少天,在道上便設置多少人和多少馬,每隔一天的路程便設置一匹馬和一个人;雪、雨、暑热、黑夜都不能阻止他們及时地全速到达他們那被指定的目的地。第一名騎手把命合交給第二名,第二名交给第三名,这样这个命合依次从-一个人傳耠另一个人、就仿佛象是希腊人在崇祀海帕伊司托斯时举行的火炬接力賽跑一样。波斯人把这样的驛站称之为安伽列昴。

一人担负一天的行程,这条信息通道很快捷。这就是接力赛的战争运用。

(99)当第一个信息来到苏撒,报道克謝尔克謝斯已攻下了雅典的时候,它使留在国内的波斯人欢欣鼓舞非常,以致他們把桃金娘的树枝撒到所有的道路上,他們焚香,而且他們自己还沉醉在牺牲奉献式和各种欢乐的事情上。但是随着第一个信息而到来的第二个信息,却使他們大为沮丧,他們竟把他們的衣服撕碎,繼精不断地哭叫哀号,而把一切过錯推到瑪尔多紐斯身上。波斯人这样做,与其說是痛惜船只方面的損失,勿宁說是担心克謝尔克謝斯本人的安全。

乐极生悲,应该就是这样子吧!东方的老子看过太多这样的悲喜的场面了。

(100)因此,一直到克謝尔克謝斯本人回来加以制止的时候,波斯人才停止了这样做。另一方面,瑪尔多紐斯看到克謝尔克謝斯由于海战之故精神大为銷沉并疑心到克謝尔克谢斯会計划从雅典撤退,因此他自己私下里便以为他会由于曾說服国王出征希腊而受到惩罰,并以为他最好还是不惜冒險或者是把希腊征服,或者是在成就了崇高的功业之后光荣地一死。当然,他还是希望能把希腊征服的。在他作了这一切的考虑之后,他便这样建議說:“主公,請不要悲痛,也不要由于我們所遭到的事情而垂头丧气,認为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不幸。对于我們来說,一切的結局不是决定于木材,而是决定于人馬。那些自以为是取得了輝煌胜利的人們,沒有一个人会从他的船上下来試图和你对抗,在本土这里也沒有任何这样的一个人;那些反抗过我們的入已經得到了他們应有的惩罰。因此,如果你愿意的話,讓我們立刻去进攻伯罗奔尼撒吧,或者如果你觉得等一等好,那这样做也可以的。不要沮丧吧,希腊人无論如何也不能逃脫他們对現在和先前所做的事情的責任,无論如何也不能逃避使他們不成为你的奴隶的。因此你最好是按照我的話去做。但是,如果你已决定把你的軍队引开,那我仍然有一个計划向你陈說。国王,不要叫波斯人受到希腊人的嘲笑罢。因为,如果你的事业受到損害,那也决不是波斯八的过錯,而且你也不能說,我們在任何地方做得象是懦夫。而如果腓尼基人埃及人、赛浦路斯人和奇里启亚人表現出自己是卑怯的人的話,那这个灾难也决不会牵涉到波斯人的。因此,波斯人既然沒有可以归咎的地方,那末还是听我的劝告吧。如果你已决定你不再留在这里,那么就率領着你的軍队的主力回到家乡去吧。但是我愿意在你的大軍中挑选三十万人,以便在奴役希腊之后把它献給你”。

瑪尔多紐斯还是有担当的。

(101)克謝尔克謝斯听了这一番話之后,他就好象苦尽甘来那样地欣然喜悅了。于是他告訴瑪尔多紐斯說,在他先考虑采取这两个計划中的哪一个之后就会給他回答的;当他和他召集来的那些波斯顧問商譏的时候,他觉得也应該把阿尔铁米西亚找来参加会議,因为他認为在前次的会議上,只有她一个人是懂得最好应当如何做的,当阿尔铁米西亚到来的时候,克謝尔克謝斯便下合所有其他人等即波斯顧問和他的近卫士兵一概退去,然后对她說:“瑪尔多紐斯認为我应当留在这里并向伯罗奔尼撒进攻,因为他說波斯人和陆軍对于我們这次的灾难毫无責任,而且他們很愿意向我证明这一点。因此他的意見是要我这样做,否則的話,他自愿从我的大軍中选拔三十万人并想在将来把奴役的希腊交給我。而依照他的劝告,則我应当率傾着其余的軍队回国。(正如关于前次的海战,你曾对我作了要我不去进行海战的正当劝告),因此現在我向你請教,請你告我,你認为在这两件事当中我应当做哪一件”。

前头无路想回头。生后有余忘缩手。唉!英雄的悲凉,无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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