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似乎没什么多少事可以做。刚刚耕耘过的土地已收拾妥当,只等经过这个寒冬,将它冻苏醒。
妈妈依旧忙着日常家务,爸爸也有杂活需要拾掇。而我家还有一个勤劳的拾柴人,在为妈妈酿酒而默默地付出着。
三叔是我家颇为勤快之人。妈妈酿酒的柴火离不开三叔的功劳。
三叔是爸爸的亲哥哥。因少年时,生病留下后遗症,影响到一生中的婚娶这件大事。三叔为人忠厚,善良,对我们这些亲人非常好。只不过有时候说话会语无伦次,但不影响他日常生活。每到不同的季节,他都知道该做什么。为此,给我们家分担不少的事,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生未娶。
酿酒这门繁琐的活儿,不仅需要人力,原料还需要优质的柴火。
每年冬天,天气晴朗的时候,闲不住的三叔,自己会上山或者在自家树林里拾柴,无需人提醒。
儿时的记忆里,每周放学回家,都会看到三叔去拾柴,将一捆捆好柴火扛回家。有时候,我们姐妹几个也会跟着一起上山拾柴。
三叔总会挑最好的树木砍伐掉,然后一根根整理成捆,到了时间扛下山。
去年冬天回家,看到年迈地三叔的额头,被岁月勾勒出一道道皱纹,还有那双手布满了老茧。我心湿润了。当年那个英俊的三叔已老去。可他依旧不停地忙碌着,家里人都让他歇息。他却迟迟不肯,依旧如初地,在不同季节做不同的事。
去年冬天,他在山上砍了不少的木柴,整理好又扛回家。看着院子里那堆积如山的木柴,有欣喜又有心疼。也许是忙碌了一辈子,闲下来不适应,因此他依旧不辞艰苦去拾柴。
老家的冬天很冷很冷,农村都习惯烤火。随着科技发达,现在烤火都用烤火炉,燃烧用的都是约20厘米的棒子柴。三叔看到我们回家,他会笑吟吟地去抱一捆劈好的木柴,为我们烧炉子。那无声的付出,温暖着我们,却不需要任何回报。
我们则拿出为他买的礼物递给他,可三叔会说:“我有啊。你们还给我。”
再三传递下,他才收起来,转身放在屋里,然后自己又去拾柴。一天到晚只有吃饭时间和晚上,或者雨雪天能见到他,其余时间他都在忙。
去年冬天,爸爸说:“村委会又来人,催促要把你三叔送去养老院。反正我是不同意送去,看看你们的意见。”
我们听后一举表决,不准送去。三叔为我们家辛苦一辈子,怎么能听村委会的,说让送去,我们就得送去。我们宁可不要那什么补贴,也不要将三叔送去。他已经为我们付出一生,我们有责任和义务要为他养老。若强行要送去,有什么事,我们必定要追究。
村委会来了,听了我们强烈的态度,也就不再发言。
送养老院风波已结束。闲不住的三叔,依旧每天忙活着。
爸爸说:“今年冬天,你三叔又天天在砍柴,都堆不下了,他还停不下来,你们姐弟不在家,没人能劝得了他。”
有时候仔细想想,妈妈酿酒成功的背后,怎能少了三叔的功劳。从煮玉米,酿酒的过程都离不开那一根根木柴,若是没有三叔拾柴,哪能酿出这么香醇的酒。
这个漫长的冬季,三叔又将会忙碌一整个季节。那房前屋后,一定会堆积如山。而妈妈酿的酒,那浓浓的酒香会飘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