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珠珠在黄教授家生活了二年多,由保姆转化为朋友关系。俩人长期生活在一起,也许是天造就了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相互认识了,理解了,特别是生理需求和谐了,都会产生共同的语言,达到幸福美满,生活过得会滋润、舒心,而且是无忧无虑,心满意足。
黄教授原来准备拿出二十万元人民币,投放在喻珠珠身上,表示他忠诚守信,追求迟到的春天,热恋珍惜渐逝的“夕阳红。”后来他细心发现,喻珠珠看重的不是钱财,也不是金银首饰,更不是贪图享受。而是有她特殊的一种做人品质,有她生活的人生哲学理念。
从喻珠珠平时说话,做事的实际行动中不难看出,她常说:“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她二十多年来,生活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困苦年代,八年时间里为曹家生了四个千金女儿,曹黑娃还不满意,非要强生个儿子来。为生儿子的事情,她吃尽苦头,被曹黑娃瞧不起,常常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折磨的就不是人生活的地方。喻珠珠自来到黄教授家做保姆,黄教授视她如亲人,爱她如瑰宝。她有什么理由奢侈浪费,胡乱花钱。再者,她也是来自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金银珠宝,高档衣服,穿戴到她身上,也体现不出什么华丽高贵典雅之气质,和平时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她便百分之百的放弃了。
黃教授已经知道喻珠珠在珠宝行,服装城为什么装聋做哑,有意躲避,她是有想法。人家是个厚道人,本分人,诚实人,实实在在的乡下人。
黄教授高兴的是,到了晚年能遇上珠珠,是几十年来最能让他心动的大好事。可以肯定的说,喻珠珠是百里挑一,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心上人。人遇到了喜事,好事,心情愉快的事,就愿意付出,付出一切代价,甘愿把自己多年积攒的全部积蓄都拿出来让她去销费。这种思想理念,正在悄悄的传播着古人留下的那句话,“人老心不老。”还有老年朋友常常聚在一起谝闲椽的时候,见四周没有女人,还偷偷的讨论着那个女人长相俊俏,那个女人长的丑陋,总的一句话叫:“爱美之心人人有。”还有当代最流行的一句话:“老牛还想吃嫩草哩。”
黄教授想到的很多,有些想法是早几十年前的一种旧思想,旧论调。这些旧的东西再不能相信,再不能固守,再不能坚持下去。再坚持就等于是一种慢性自杀,或者也可以叫自找苦吃,自取灭亡。在改革中老年人还要自己觧放自己,特别是在现代化的生活中,人千万不能中年丧偶,早早失去另一半,即就是失去了,也千万别钻牛觕尖,爱什么就干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不能亏待了自己。要最终达到自己滿意,而且还要给周围人的一个惊喜。因此,他打扮喻珠珠,包装喻珠珠是他多年来,能寻觅到一个合适的佳偶,是他在有生之年的一个美好夙愿。
黄教授在近两年时间里,思想解放,情绪高涨,心态平衡,对过去的往事,经常加以修饰,扩大或加工整理,空余时间当故事或当笑话讲给喻珠珠听。
一天午休起床后,黄教授打开电视,全是杀杀打打的武侠传奇片。喻珠珠说不好看,她也看不懂,有时候看了让人闹心还不如看秦腔戏。黄教授就拿摇控器一会儿转換陕西台,一会儿转換西安台,全找遍了没有秦腔戏。过一会儿看预告,才知道看秦腔戏时间要等到下午十七点以后。
黄教授看手表,时间刚过十二点半,他就动员喻珠珠说,咱俩去和平门外城墙下去看秦腔自乐班唱戏。喻珠珠高兴的立马答应,携同黄教授来到和平门外。那里不光有自乐班秦腔戏,还有丰富多采的其他娱乐活动。黄教授爱下像棋,看到几个老人在树荫下,下像棋。他就围上去,站在场外当指导。他一直帮黑方棋阵,说是进卒,跳马卧槽,双炮打背弓,一会儿黑棋连赢三盘。周围围观的人们用不同的眼光目视着他,他感到有一种骄傲,骄傲之中而是说声对不起,悄悄地离开了。事后,喻珠珠问他为什么不看了,还要马上离开?他说:“人多处,天外有天,不能峦战,急流勇退,避免发生唇战。”喻珠珠一下子就听明白,理解老黄做人的理念,谦虚谨慎,出门来虽然是休闲娱乐,但也要顾及周围人和人的友好关系。因而老黄不盲目从事,不惹事生非,恰到好处,是个被人敬重的人。
喻珠珠在城墙下向前走了几歩,看到秦腔自乐班正在开锣唱戏,一段《赶坡》唱的入耳中听,让人神往,她也随着熟悉的调子哼哼起来,跟着唱,唱的很开心。黄教授鼓励喻珠珠,去唱一段,以展示自己的风采。喻珠珠微微一笑,说自己从小喜欢唱秦腔戏,偷偷的去报考戏校,让父亲知道了狠狠的毒打了一顿,在教训的时候说:“戏班子里没好人,你敢去,就打断你的腿。”从此她爱唱戏的兴趣就冥灭了。
有一天中午,黄教授和喻珠珠午休起床后,黄教授问喻珠珠今天下午去啥地方浪一浪?喻珠珠说是让她想想,想了许久说不出来她想要去的地方。只是以回忆的口气感概到,她来到大城市刚开始很不适应,很不习惯,特别是整日里无事可做,感到每天把人闲的心慌。到了你这里来,生活环境改变了,让人舒心过日子,时间长了,觉得好像还是缺点什么?黄教授插上一句话问:“珠珠不必有太多的思想顾虑,缺什么咱们就补什么。在这个处处充满幸福的年代里,不缺吃,不缺喝,不缺钱花,只是⋯⋯噢!对了我明白了,是缺精神层面的享受。”喻珠珠就好奇的问:“老黄,你刚说的精神层面,我咋听不懂,不理解,是个啥意思吗?”
这时候的黄教授才悟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喻珠珠此从来到这个家里,每天天一亮,她就得起床,推开窗户,看到的不是青山绿水,田间地头。看到的是高楼大厦,而是一幢楼紧挨着一幢,窗户离的很近,窗帘摭挡的严严实实,再什么也看不见了。耳边天天贯注的是轰轰隆隆的机器暄嚣声。没有了蝉鸣鸟啼,没有了欢歌笑语,人和人的关系是老死不相往来。她整天围着家里的零碎家务事,这里擦擦,那里抺抹,擦拭过来,擦拭过去,还是以旧反复,重倒復辙,年年如此,天天如此。她所谓的缺失,应该带她去外边的世界里走走,开开心,把压抑的心情诠释了。
从这以后,黄教授揣摸着喻珠珠喜欢什么?他就做什么。经过多次劝说动员,喻珠珠才答应随他一起去外出旅游。
金秋十月,气温不热不冷,就是出行的好时光。黄教授先带喻珠珠南下,去了上海,去了南京,最后一站去了杭州,这三处历时二十天。在杭州主要是游西湖,这里的风景优美,还有传说中的《断桥》,《水漫金山》,还有著名的《雷锋塔》。游到这些地方,喻珠珠就来了兴趣,白天游,晚上回到酒店,她就让黄教授讲《白蛇传》的故事。
黄教授这次利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给喻珠珠讲说“断桥”的故事。相传在古远的时候,有一性段的夫妇老人住在西湖边简陋的茅草舍,俩人心底善良,手脚勤快,在门口摆个酒摊,因酒味不佳,生意清淡。
一天,天快黑了,夜幕降临,夫妇俩收摊打烊,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人,身无分文,求借宿一夜。段家夫妇见此人童颜不老,长须白发,是从远处而来,就热情的款待。从西湖捕鱼捕虾,斟满自家土酒,给老人轮番敬请,老人也不客气,一连饮了三大碗,酒足饭饱之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临别时,白发老人说道:“盛情款待,感谢一片好意。我有酒药三颗,可帮助你们酿得好酒。”说罢,从八仙葫芦里取出三颗红红的酒药,交给段老板,便告别而去。
段家夫妇将老人的三颗酒药放在酿酒缸里,酿出来的酒,酒色猩红,甜醇浓烈,香气袭人。从此,天天顾客盈门,生意兴隆,段家猩红酒名扬杭州城。
岁月流逝,三年时光过去。这年冬天,西湖大雪,纷纷扬扬,茅草屋、西湖水,西湖柳,被大雪复盖的银装素裹,冰天雪地。白发老人冒雪来到段家酒楼,夫妇俩一见恩人,喜出望外,留老人长住他家。然而老人婉言谢绝,第二天便要告别。临行时刚跨上小木桥,脚下一滑,桥板断裂,老人跌入湖中。夫妇俩忙上前搭救,忽见白发老人立于湖面,如履平地,微笑着向她们挥挥手,漂然而去。
此后,段家夫妇修造了一座高高的青石拱桥,父老乡亲为怀念段家夫妇造桥的好事,便把这座桥叫段家桥。后来因段和“断”是同音,便被称叫流传至今的“断桥。”
喻珠珠坐在沙发上,泡脚。听黄教授讲“断桥”故事,开始,还听的津津有味。因为她对秦腔戏里的《断桥》这场小折子戏还懂一些,特别感兴趣。而对黄教授讲的《断桥》故事和她要听的内容风马牛不相及,有成了两股道上跑的车。喻珠珠也就是待听不待听。
黄教授讲完了,见到喻珠珠最先追着要他讲《白蛇传》的故事?他讲的头头是道,故事生动有趣,把《断桥》故事的来龙去脉叙述的津津有味。喻珠珠听的为什么心不在焉?这不是等于给牛⋯⋯。哎对了,千万可不能乱下结论,乱给人们扣帽子;千万不能刺激了她的思想情绪。喻珠珠不用心听,也许是她不喜欢听这段历史故事,可能她喜欢听秦腔戏里的《断桥》故事。问题就出在这儿,讲故事也要合呼听众的口味,喻珠珠没有专心听,证明他讲的故事不生动,没有吸引力。反正不听就不听,随着她的心就是。
这一年,黄教授有了喻珠珠的陪伴,他生话的乐趣多,情绪高,每天吃饱喝好,一门心思想着走出家门,游遍全国的名胜古迹。后来他还决定要走出国门,放眼世界,带喻珠珠去游览观光世界各地。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正是旅游旺季。黄教授带喻珠珠去东南亚出游,走到飞机弦梯前,喻珠珠精神紧张害怕,偷偷的给黄教授说:“坐飞机她还是第一次,如果飞机飞到天上,掉下⋯⋯,来字还未出口。黄教授动作敏捷,一只手立刻睹住喻珠珠的嘴,警告说:“坐飞机千万不敢胡乱说话,说些不吉利的话,让别人听到,会惹来大麻烦。”喻珠珠吓得吐槽舌头,做个鬼脸,什么话都不敢再说,跟着黄教授稀里糊涂在东南亚各国旅游了十二天。
回到家里,黄教授问她这次去国外旅游有那些不同的感受。喻珠珠心有余悸,也说不出来去国外游到底有那些好处,只是简单的说:“这次出国旅游,经见了世面,没有想到是,这一辈还能坐飞机。咱是农村人,还是个农村妇女,这事儿放到农村,想都不敢想。”
黄教授看喻珠珠第一次旅游,情绪还是蛮好,就鼓动说,只要爱玩,以后咱俩想去哪里逛,就去哪里逛,再去一趟欧美好不好?
喻珠珠这次态度很明确的表示,她不再去国外旅游,国外再好,她也不习惯,还是自己的国家好。她还给黄教授说:“好出门,不如迨在家。国外的西餐咱有吃不惯,住的地方还不如家里好,还要花那么多钱,实在是不合算。”
喻珠珠现在又是老话重提,她觉得上次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说出来,心里憋得慌,说岀来,心里就痛快。她当着黄教授的面坦言说:“飞机那么大,那么重,在天空飞行,万一从天上掉下来,多害怕?想跑都跑不掉。你说能不让人害怕耽心吗?”
这几句话说得不轻不重,不錯不对,问的黄教授措手不及,无法回答。只能是勉强笑着解释到:“珠珠,这句话问的也对,有时候也会发生。问题是那天你说话的地方不一样,那是飞机场,出门在外的人多,千万不能说这句不吉利的话,万一发生事故,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是损失吗。”
喻珠珠一再表示,坐飞机那么害怕,以后什么地方她都不去了。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家里,精心侍侯照顾你,她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每天早早起床,想着法儿给黄教授调挤伙食花样。早晨,自制打豆浆,烙尖饼,荷包鸡蛋。中午,做米饭,包饺子,还有红烧大鲤鱼。下午,酣水臊子长面,还有红豆稀饭。总之一日三餐,品种齐全,营养丰富,吃得黄教授赞不绝口,常常夸奖喻珠珠的手艺巧。
喻珠珠是个闲不住的人,把家里楼上楼下打扫整理的干干净净。无时不刻的手里拿一条抹布,把家里的门窗玻璃擦拭的几净明亮。黄教授心疼喻珠珠,就说:“别擦了,擦那么干净,啥时候结婚呀?这才是大事哩。”
喻珠珠一阵好笑,说是结婚不结婚现在还不是一家人吗?
黄教授又说:“既然是一家人,你还辛苦个啥?还不好好享受几天清福。”,
喻珠珠说:“她是个苦命人,就是爱干活,每天闲着,坐不住。闲坐着心里慌,还不如干些活,打发些闲的时间。”
来来来,别干了,过来休息一会。
喻珠珠坐在黄教授身边,说结婚的事情不用急。她来到这个家,两年多了,给这个家带来的全都是困难。这些困难全是在黄教授支持帮助下,一步一步都解决了。她的想法,咱们都是过来的人,结婚与不结婚,都没有影响什么。你看春月和平安,俩人年龄都老大不小了,不知啥原因,不结婚。拖来拖去,让人猜测不透。
黄教授听喻珠珠说的全是心里话,曹春用和刘平安什么时候结婚,他干脆去找平安的爸爸妈妈,把情况说明,让他们老俩口把自己的儿子催一催,让他们早些结婚。说话间,曹春月下班回来了。进门甜甜的叫一声:“黄伯伯!”
黄教授顾不得放下手中报纸,老花眼镜顶在鼻梁的两块肉圪瘩上,没有通过银镜片,两只眼睛笑呵呵的眯起来说:“春月回来咧!”
曹春月带着天真烂漫、喜笑颜开,很随意的一边放她手里的背包,一边甜甜的回话说:“回来咧。”说着就坐在黄教授身边,调皮的问:“黄伯伯一个人坐着,没有人陪,寂寞不?”
“不寂寞,你妈妈陪了伯伯整整一个下午。她刚去厨房准备做饭,你就回来了。我去给你妈妈说一声,让你妈妈给你做些好吃的。”说着,黄教授站起来就要向厨房走去,曹春月急忙拦住说:“黄伯伯,不敢这样,回来就回来了,都是自己人,不要把我崇坏了。我去帮妈妈干活。”
喻珠珠在厨房听到春月回来了,就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春月,高兴的眉飞色舞,亲热的问女儿,想吃什么?妈妈就去做什么。你去陪你黄伯伯说说话,妈妈去做饭。
曹春月坐回到黄伯伯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很是严肃的执问黄教授:“黄伯伯,你和妈妈不是说好了的事,怎么还不行动呀?”
黄教授意想不到,曹春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本来是他和她妈妈操心,督促她们年轻人结婚的大事。春月怎么倒关心起他们来?细细思量,那你得去问你妈妈?看什么时候⋯⋯哎,不对,不对,说错了。春月呀,这事儿,伯伯还要问你哩。你和平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结了婚,你妈妈还等着早早抱孙子哩。
曹春月面对黄伯伯的关切问话,知道俩位老人的心思,最关心的还是年轻人。她就向黄教授表示:“谢谢黄伯伯,我和平安的婚期尽快努力筹办,喜庆早日完婚。”
黄教授知道了曹春月和刘平安的婚期正在筹备进行中,为了表达他的一審心意问春月,还需要他帮什么忙?跑什么路?做些什么简单的具体工作?或者给你们从经济上支持一部分。
曹春月对于黄伯伯的一片诚心,激动的有溢出了眼泪水,只是忙回话:“不用,不用,谢谢黄伯伯的关爱!”
黄教授满脸笑容,说:“不用谢!他就盼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