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表十一点五十,我已经完全忘了答应她的事,这时才猛地想起来。
“走,我送你去,答应朋友的事就要去做。”我挂了电话后他说,然后他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正好碰上他的同事从外面回来,我说刚才没人告诉他我在这儿,原来他们全出去了,这会才回来,看见我们的时候怔了怔,然后坏笑地看着我们,我想把手抽出来,但是他还是紧紧地握着对其他人大声说:“这是我女朋友,你们好好干活,我出去送她。不许偷懒!”
我们下了楼,我一个劲让他别送了,我自己去,骗他说不远不远,因为有他送我不迟到才怪,他实在拗不过我,这才放了手,说晚上约好的去吃饭看电影不许耍赖。
我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跑掉了。
老实说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不确定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总觉得自己不爱他,只是喜欢,在艾斯面前也是这样一遍遍地强调,可是现在我确定肯定和认定,我是爱上他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的,只是我的不承认,但是它就是存在着,困扰着我的心,现在我不会再困扰了,因为我知道了答案,一想到这儿,我的脚下就越发的加快的速度,按艾斯说的一道青烟过后,十二点差两分,我出现在了那家酒店的楼下。
一把推开门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彬彬有礼的男人西装革覆地站在门里正在看表,一见我进来,轻轻地问了声:“是韩小姐吗?”
我点点头。
“谢谢你能来,跟我来吧。”他带头向里面走,一面向我介绍说自己姓王,名雷,是公司业务部的副部长,因为卢小姐今天另有任务,她说你的酒量也不差于她,就介绍了你来,今天的事拜托了。
我客气地说一定完成任务,就跟着他进了个包厢,客人还没有来,他交待了几句桌面上的话,说让我不用紧张,到时候有酒让我喝的时候就喝,其他的时候也不用说话应付,然后付了我几张钱,说饭局结束后再付另一半,我推开他的钱说,那就等会一起算吧,先收钱显得我多小气似的。
我们坐着随便聊了一小会儿,就有人敲门,迎宾先进来,然后引进来两个中年男人,老王介绍说是什么商场的负责人。
一直到十二点半,最后一个客人才姗姗来迟,进来是却是个女的,年纪不算大,一身名牌,气质非凡,一进门就含笑地道歉说路上堵车让大家久等了的话。
在座的除了我全是有层次的领导,也不会计较,客气地打招呼。
老王刚要站起来跟大家做介绍时,那个女的却一眼看见了我,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脸色也一瞬间白了,几步来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浑身颤抖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来看看她,看看老王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这人是怎么回事?
“许蜓?是你吗?你不是已经……”话没说完泪就下来了,她也说我是许蜓?和净惠她们说的是一个人吗?
“对,对不起,我,你认错了人吧?我不叫许蜓呀,我叫韩张清雪。”
“不,不可能啊,许蜓,我是ALLEN哪,咱们认识十多年,我怎么会认错人?虽然你已经……但是再过多少年,我也不会认错了你的。”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
我赶紧从桌上抓起抽纸对其他人说了声抱歉,拉着她出了包厢进了洗手间。
她双手支在洗手台上,我四下看看见没有人,这才来到她面前,犹豫了一下,这才对她说:“那个,虽然我不记得你,但以前就是你的那个朋友也说不定,因为,我之前的记忆全都没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现在的名字叫韩张清雪,你叫我清雪或者小雪都好,只是你别这么难过了,好吗?”
我小心地看着她的脸,她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拭了拭眼泪,然后重新抬起头来看我:“你不知道自从我知道你,哦,知道她不在了之后有多难过,我们十多年的好朋友,虽然有段时间并不常常联系,但是她始终是我的好朋友,可是,她却不在了,当时我在外地,到现在我还在内疚,如果我在,她不会死的。
她走了五年了,一直到现在我还常常梦到她,梦到我们一起坐在冬天午后的花园里聊天,可是醒来,一想起再也见不到她了,就心痛不已……”她尤自在一边痛哭流涕,我只是给她递着纸巾,我无法去体会好赌的感受,只是一遍遍地问自己,要不要去喝了那瓶记忆之水,要不要?
好一会儿她不哭了,重新补了妆,她的皮肤很好,吹弹可破的,头发长长地披散下来散发着自然而健康的光泽。
“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不管你是不是认得我,也或者你是不是她,能和我做朋友吗?”
我望着她诚恳的眼神点点头说:“当然!”
她微笑地拥抱住我,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见着我们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进了一个隔档里去了。
“走吧亲爱的。”她这么说着拉了我的手出去。
我们回到包厢,她强烈要求我坐在她身边,她的酒量也不差,每当老王示意我喝酒的时候她都替我喝了,拦也拦不住。
后来她实在不能喝了,我才有机会完成我的工作,因为她是老王的投资商之一,其他人本来都是老王请来的客人,可是她先替我挡了,就是替老王挡了酒,老王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不乐意。
直到我几乎要把他们全放倒在桌子下面,一个个都把合同给签了,老王才我呵呵地站起来说差不多了,一席饭我没有喝多少,最后算算我才喝掉三瓶五十六度的白酒,红酒可能也有个三瓶多一点,倒是吃了不少。
都是“生前老友”一再给我兼菜,而到散场我都忘了问她的中文名字,老王只说居经理如何如何。
“他们怎么办?”我看着东倒西歪的一桌子人问老王,他说给他们的司机打电话来接他们。
但是至于居经理一直都是自己开车,也不知道住哪,我说那我来负责吧,其实面对她,我还是觉得很亲切,也许正如她说,我“生前”和她是至交,是死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却彼此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