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

看完加缪的《局外人》,感觉很奇怪。正如一个网友所说,这本书看完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看书评又总觉得没有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我还记得在去年,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自己对待事物和世界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然而这些变化仿佛是空中阁楼一般,飘渺不定,找不到依靠。恰巧那时看了一部叫做《瑞克和莫蒂》的动画,细细思索过后,为自己找到了“虚无主义”的基石。那是在夏天的一个夜晚,月光亮得瘆人,从窗帘之间的缝隙偷偷摸摸地流泻下来。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无法脱离: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左思右想,一万种思绪在眼前一晃而过。然后在一刹那,月亮躲在了乌云背后,冰冷的光不见了,我遁入黑暗,眼泪从眼角决绝地滑落:人生没有意义,什么意义都没有。巨大的痛苦与空虚如同巨石从山顶坠落,压在我的胸前,恍然大悟之后的无尽疲惫一脚将我踢到了梦的深渊。

隔日醒来,我原本预想的压抑竟然丝毫不见,前所未有的轻松充满我的体内。既然人生没有意义,那我为何自寻烦恼,而不是去享受快乐呢?离开的人,失败的事,都只是虚无的虚无,没有真实,自然没有意义,更何谈价值。唯有快乐,无论是何种快乐,才是生活的中心。因为我开心,所以我愿意去做这件事,没有谁能阻挡我去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可我毕竟还是太过于幼稚了。我不愿意视之为责任的责任接踵而至,身体变得空虚,精神几近崩溃,于是再一次,脚下没有了踏实的土地,灵魂游走在虚空的边缘。我拿起了《局外人》,一目十行,然后合上书页。

奇妙的事情持续了一段时间。我似乎按照一种方式与周遭的世界逐渐脱离,疏远,走在路上,视线以外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当我讲话时,词句变得瘫软无力,声带并未振动,声音却分立地跳出齿间。我把自己关在自我的世界中,开始思考“存在先于本质”的涵义,并再三确定我自己的存在。人生无意义的答案愈发地确定,却悄然换了一种形式。这意义不是自有永有的,我的出现与消亡本身和意义无关。但“意义”二字却并不显得苍白。世界未曾给予我意义,这权利和自由竟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尝试着在哲学上实行自杀,然后真正踏入局外,为自己赋予意义和价值。我在过去的时空中否定了意义,然后在今天否定了自己。

于是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这痛苦,这快乐,本身并无内涵,假若这是因我而来,因我的真实而来,那就是有所价值的。这价值本事也是因我而来。我给予世界意义,我赋予万物价值,然后在这样的选择自由中肩负因我而来的责任。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真实地活着更重要了。

这便是处于局外的奇妙之处。在“出席”和“缺席”之间,我创造了另外一种平衡,并屹立其中,开始眺望另一个山峰。那山峰仿佛有巨石滚落,循环往复,令人惊讶,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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