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易兆风没有抗拒。她便探出舌尖沿着他唇的轮廓轻舔,双臂自然环住他背脊。温香软玉在怀,又怎会不心动?易兆风情不自禁地啜住她深深吸吮,双手也由不自然的垂在两侧,滑到了她腰间。唇舌纠缠间,一切似乎从未改变。
令熊体弱,一会儿便呼吸困难起来,含羞推开易兆风,靠在他胸前轻喘。易兆风搂前她,心中却是疑虑重重。令熊,为什么会有两个令熊?我爱的人是她?她爱的那个人又究竟是不是我?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怀中人为什么总能知道他的心思?
“还记得高志华吗?”她突然问。
易兆风一惊,为什么她会知道?高志华,一个他不愿意提起的名字。“令小姐一直忘不了他。”
“一生中第一个爱的人,又怎会忘记?”令熊顿了顿,“但时间总会愈合掉所有伤口的。人总是要往前走,而身边的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她拉过易兆风的手,从自己腰间探进衣物内,易兆风摸到了一个又一个疤痕。
“遇到高志华那次,是因为我受了伤。我们不敢去医院,你找来一个地下诊所的医生偷偷给我取子弹,你摸摸看,他的手艺真的好差,到现在这个疤都是歪歪扭扭的。”粗糙的疤痕磨过易兆风指腹。
“这个刀伤,是被黑道的人暗算的,医生说还差一厘米就到脾脏了。你那次快急疯了,两天两夜没睡。”易兆风触到一道两寸长的伤疤。
“见李铁岳那次,我们中了埋伏,我在游艇上藏了三天,是你照顾我,还给我带了我最爱的威士忌。”
“这个疤比较小,是台湾那次落下的。那次你也受伤了,把我吓坏了。我们……我就是那时起下定决心的。”
易兆风的手停留在这一片伤疤处,“所以,你是说?”
“是。我知道你忘了这二十年,忘了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忘了我们的故事,忘了我。”令熊又咬了咬下唇,“但你没有忘记你最爱的人是令小姐。这样我就已经很开心。”
她自顾自说下去:“也许你不相信,世上只有一个令熊,那就是我。你的令小姐,只是留在你错乱记忆里的一个影子,而真正的令熊,就在你身边。”令熊覆上易兆风停留在自己腰际的手,“感觉到了吗?是我。”
易兆风陷入了一片混乱。他定定神,“阿熊,你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令熊不言语,由他搀自己回房躺下。
“我有点乱,出去透透气,你先睡会儿。”易兆风逃一般离开病房,留下一个怎会睡得着的令熊。
易兆风抱着头坐在医院走廊里,无数张脸孔在眼前交错出现,年轻的、意气风发的令小姐,年长的、深情又执著的阿熊,她明亮清澈的眼睛、纯静坚忍的笑容,接着又涌入许多或清楚或模糊的画面:她握着他血迹斑驳的手呼唤他的名字,他们一双轮椅并肩看星,停尸间里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停车场里她声泪俱下的哭号……甚至还有一对戒指,炙烈的吻,一双交缠的身体……
头痛,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