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车开上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个山坡,而行进过程中激荡起来漫天的尘土更是把路旁躲避的不知是哪个部门戴着个少了帽沿儿的帽子的工人洒了一身的土,但是他却好像没事儿人似的拍了拍就走了。可能,他已经习惯了吧。终于到了宿舍,从远处看宿舍一排排的挺干净漂亮,虽然是小板房,但也还凑合。可是当我真正到了宿舍近前的时候,我被这废墟般的景象惊呆了,大部分宿舍都没有住人(因为大部分部门都撤走了,就剩为数不多几个部门还在这儿硬撑着),而且都没有上锁,里里外外全是驴粪牛粪羊屎蛋甚至还有工人拉的杰作,卫生纸也扔了满地,有的窗户都没了,大风呼呼的往里灌。为什么会有这些动物,因为当地的牧民散养这些牲畜,听经理说工厂建立时占了牧民的地盘,工厂里觉得不好意思就允许牧民的牲畜在工厂里晃悠,捡着生活区我们剩的倒的饭吃。所以那些牛啊驴啊老是在我们宿舍边上待着等剩饭剩菜。已经达到了遇人不惊,你瞪着它它瞪着你的地步。我们还不能宰了它炖肉吃,因为经理说牧民会在不知道哪个山顶山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的宝贝驴和宝贝牛。你们宰一个试试。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电装这一小排板房还是可以的,因为他们老员工在这儿住着。陈经理一个单间,李刚副队长(30多岁,虽然老婆也是单位子弟但不是特别硬的子弟,所以他辛辛苦苦在现场当了十年才当上了个只有个名字没有任何权利的副队长,人也挺好,跟我们新来的聊的开)和王明涛(个子不高,41岁,满脸褶子,一身烟臭味儿,虽然只有41但是活像一个小老头,干了二十年仍然什么也不是,倚老卖老发挥到极致的人,为人非常非常不地道,这个项目我们大家最讨厌的人,具体的后面会讲)住一个屋,我和小董、张煜住一个屋(同样大小,唯一一个三人住的屋子)。而王敏(30多岁,微胖,看着很喜庆,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有24或者25岁,后来才知道他闺女已经六岁了,和我们新来的谈的来,很照顾我们)和牛怀良(比我们早毕业一年,却很爱装逼,从没有正常说过话,所有的话全是像要跟你打架一样,非常爱挑别人毛病,做饭时唯一一个没有出现在厨房的人,从来不帮忙,而且饭做好了第一个挑菜的毛病,每顿必挑)一个屋。我们的屋子夹在李刚的和陈经理的之间。而屋子的隔音效果非常非常的不好,所以平时我们都不怎么说话,而隔壁老王睡觉那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可以经过我们屋传到陈经理那屋去。可是我们又能说些什么,谁让他是个岁数大的。后来我才发现,我这观点太错了。
我们下车时,刚哥他们都出来了,王敏和刚哥,陈经理他们积极的帮我们拿行李,我敏哥还帮我们换了灯泡,而牛怀良则是只关心他让陈经理带的袜子带了没,最可气的是老王,一脸看不起人的表情,叼着根儿烟,拖拉着个拖鞋,裤子也只穿的里面的线裤,一副老流氓的样子,别人都在嘘寒问暖,就他看见了我们在整理陈经理给买的被子被罩和床垫和床单时,竟然说只有两个被罩啊,怎么没给他买,我俩当时就醉了,心里那个无语。
晚饭是老王做的,也是他当时做的最后一顿饭,因为往后就该我做了。吃饭时我们八个人在厨房那大圆桌子那儿吃,可以明显的看出那菜偏向于老王和陈经理那儿,而我们这些新员工,只能伸长了手臂去抄菜,抄的时候还老被老王瞪。我吃了口菜,妈呀,我知道老人口味儿都重,但也不能这么咸啊,合着这是直接拿盐罐子往里倒啊。本来这个项目是陈经理最大,然后该刚哥,然后再该老王,可是陈哥和刚哥都照顾老王,老王俨然一个最高领导似的,啥事儿还得经过他同意。饭桌上别人都问了问我们的专业,在单位的情况,生活情况,而老王只问了一句话:“你们俩谁会做饭?”而我则说出了让我后悔至今的一句话,我说:“我会做”。然后老王就规定以后的饭就我做了,我还可以找个帮手洗菜切菜。于是就成了我和小董每天做饭了。早上六点半起床做饭,中午也得做,下午也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