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已经渐渐度过了为食物耗费全部心力的年代,我们现在过上了更好的生活,越来越个人化,越来越自由,但我们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更幸福。我们迷失了,尤其是尼采高呼上帝死了之后,现代人终于完全迷失在意义之中,使自由成为一项不能忍受的负担。
我们仿佛失去了给予曾经使我们感到安全的那些束缚,我们不再那么依赖土地,却没有找到类似土地的“根”给人心灵的安慰;我们不再依赖家族关系,却没能找到比血缘关系更让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枢纽。
原始的束缚一旦被割断了,便不会修复;一旦丧失了天堂,人就不能重返天堂。
个人自由化的过程,意味着日渐的孤独、不安全,和日益怀疑他在宇宙中的地位,生命的意义,以及日益感到自己的不重要。
当我们不能以一个自由而独立的个人身分,再度把他与世界连接起来时,便感觉自己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孤儿,是无家可归的人,于是逃避先辈曾苦苦追求的自由,因为正是这种自由,给人不安定的孤寂之感。
于是,我们急切的想要融入集体,迫切的希望找到心灵的归宿,甚至甘愿屈服于某人的权威之下,借此与他人及世界建立某种关系,以此种种来摆脱不安之感,我们过上了一种没有意义和方向的生活。
那么,什么是有意义的生活呢?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如何确定生活的方向呢?
对呀,我想过“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吗?如果活着有意义并且存在值得追求的人生意义,问题追求的人生意义实现之后还活着不就没有意义了吗?还是说值得追求的人生意义应该是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的,可既然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你又怎么确定你追求的真的有意义?还是说人活着根本就没有意义,生命不过是一次纯粹的偶然,活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不能选择生,也不能选择不死,倒是可以选择死,难不成活着就是为了死?
人终究要面对死亡,而死后,一切与人便脱离关系,归为虚无,结局总体上是悲惨的。而人总得活着,活着就要找到理由,而意义,大抵便是活下去种种理由的概括。人心不同,看重的东西不同,家庭,事业,认同,甚至一个政党。有的人活着就图个快乐,而有的愿意奉献于科学,这两者没有高低之分,只是价值观不同,互相看不懂。很多哲学问题绕来绕去都会回到这种“生命的意义”的哲学根问题上,有着各种解释,然而不像科学,不能够证伪,分不出个孰对孰错。
意义这个词其实很暧昧。生活的全部意义来自在于你对它的诠释,生命也是如此吧?活着,有的人是为了有饭吃,有的人为了吃好饭,有的人为了让大家的饭变得好吃,有的人为了让大家能公平地吃。
面对“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生活的意义是什么”这类终极问题,我们可能无能为力,无法获知它的结果,无法影响它的解答,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拿它来寻开心,拿它来自娱自乐。
在《银河系漫游指南》中,超级计算机“深思”为了解答“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运行了750万年,最后给出的答案是42,至于42是什么意思,计算机最终没时间算出来,所以我不知道,鬼才知道。在这本书中,地球从诞生到毁灭,最后获得的所有描述,只是“基本无害”四个字而已。我喜欢它的荒诞。
2016.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