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评《刺猬的优雅》

这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以两位独孤患者的内心独白,来阐述对人、事、世间冷暖的嘲讽以及哲学的见解。一位是一位是与势利的家庭氛围格格不入的早慧的女孩帕洛玛,,她预谋在13岁的生日那天自杀并烧毁整个家。而在死之前,她一直在写《深刻思想》和《世界运动日志》,类似日记似的遗言。还有一位孤独患者是这所高档公寓大楼里的门房——54岁的勒妮。她的外表是一位穷苦臃肿丑陋的门房,但是她自小酷爱艺术、哲学、音乐、电影和书籍。她喜欢托尔斯泰,她有一只叫着“列夫”的胖乎乎的猫咪。


妙莉叶·芭贝里的《刺猬的优雅》,以勒妮对于艺术追求内心的独白和帕洛玛日常观察后的日记独白,分成两条主线贯穿全书,以一老一小的眼界和洞察力,来表达作者对于崇高的艺术和生命的意义的见解。帕洛玛通过孩子的视觉,俯瞰整个巴黎所谓的上流社会种种滑稽行为,描绘了她身边浮夸的社会家和势利商贾。但在帕洛玛的眼里,米歇尔太太,也就是勒妮,她有着刺猬的优雅,她只是擅于把自己伪装成一只邋遢无知的刺猬,但是她的内心却是一位爱憎分明、善良的、孜孜不倦的艺术追求者。艺术不分贵贱,但是现实生活中,一个人的身份以及被归类为的阶级,贫富之间的差距和姐姐的不幸遭遇,让勒妮与上流社会早早就划清了界限。她蜗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自娱自乐,她有最好的闺蜜曼努埃拉。如果不是小津格郎的意外闯入她平静的生活,或许这只隐居洞穴里的刺猬,一辈子只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平凡的扫地僧,而看不到她登峰造极的武功。

看到聪明的勒妮和真诚的格郎交锋的那一段,简直是忍俊不禁,她不过是剪了一个发型,居然是贴着墙皮溜回家,这只可爱的刺猬,真叫人笑得肚子疼。勒妮小心翼翼地伪装,在格郎的诚心诚意之下,防不胜防,她终于卸下防备,接受这位和善高雅的知心朋友。所有的手足无措都变得天真可爱,这份迟来的尊重和友谊,显得难能可贵。尤其是,当她收拾过后和格郎走在一起,居然没被熟人认出来,这一幕,让人既欣慰又心疼。想起那个穿水晶鞋的灰姑娘,人们只看衣服去认人,没有人知道皮囊包裹下的内心,除了格朗。


灰姑娘遇到王子,也许从此以后就是步入幸福的殿堂,可是妙莉叶·芭贝里的《刺猬的优雅》里,她让这只快要获得幸福的刺猬意外被车撞死,勒妮的死,让帕洛玛获得了新生,这个曾经一心求死的富家女孩,到最后,她突然顿悟以前的自己只是活在自己封闭的小世界里,以后她可以关注另一个更丰富的世界,这个世界聚集着她的同类人。妙莉叶·芭贝里的文字诙谐细腻,勒妮的过度紧张,一度让人捧腹大笑,可是,我发现在笑的背后,渐渐渗出了眼泪来。这只倔强的刺猬,她之前的种种经历,都印证着她需要通过伪装来保护自己。

在《刺猬的优雅》中,通过帕洛玛,以一个孩子的视觉,淋漓尽致地呈现出当时整个社会的风气:有黑暗、丑恶也有人性的一面。认识格朗和勒妮之前,她看到的都是一些麻不不仁的现象,巴黎的上流社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优雅,内心却丑陋和无知。相反,自从走进格郎和勒妮和内心,她才看到真正的美和优雅,这位富家小姐,打开了另一扇窗,在另一个世界里,她发现生命的意义不是无病呻吟而是不断地追寻生命的意义,发掘生活中的美和人性中的美。

妙莉叶·芭贝里不亏为哲学教授,她在《刺猬的优雅》中,通过勒妮的求索独白中,阐述了很多哲学上的问题。通过哲学,这位学者又为读者打开一扇扇艺术的门,托尔斯泰的名著、俄罗斯的桦树、日本的电影、山茶花和茶道、莫扎特的音乐、荷兰的静物画、语法、、、如此种种,让我体会到一颗炽热的心,一颗追求美的灵魂。一个流浪汉的重生是因发现山茶花的美;帕洛玛发现玫瑰花断了那一刻的转瞬即逝的美;勒妮通过格朗的分享,发现艺术的永恒之美。

《刺猬的优雅》中几只猫,让我想起夏目漱石笔下的那只机智慵懒的猫,而妙莉叶·芭贝里通过帕洛玛的日记和勒妮的神游,通过勒妮身边的列夫和格郎的的列夫和吉蒂,他们是人类忠诚的宠物,冷静而犀利地洞察周围的一切。因为有了列夫的陪伴,寡居的勒妮并不孤单,还有山茶花,那是美而梦幻的憧憬。也许我们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乏味刻薄的现实,但是我们内心深处,依然有那些花儿,在生命的角落静静地绽放着。生命短暂,勒妮追随艺术而去,但是帕洛玛依然走在前行的路上,捕捉生活中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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