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十二)
写于2007-01-13 23:12:58
夏玉踉踉跄跄地走在雨中,她仰天长叹,泪如雨下。
街上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很少有人去注意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子。出租车也繁忙起来,穿梭不停地抢拉生意。 一辆出租车驶至夏玉跟前,突然放慢了速度,司机伸出头冲她喊“打车吗?——” 夏玉看了司机一眼,想都没想就上了车,她也不知要做什么,到底要去哪?
“小姐,说话呀,去哪?”司机不耐烦地再次问她。 去新居——对,就去那!夏玉突然想到了刘昭带她去过的新居,他说那儿是他们共有的家,她要到那儿去找他。
夏玉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新居打开门后,她失望了——刘昭根本不在! 他到底去哪儿了?夏玉再次拨通刘昭的手机,还是关机——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夏玉放声痛哭,此刻她一腔的苦怨都化作了悲愤的泪水。
不知哭了多久,夏玉意识到这样哭下去,无济于事。她应该去找刘昭,无论如何,要告诉他实情。想到这儿,夏玉从刚才伤心时跌落的床上起身,一抬脚不小心踢飞一只鞋。夏玉进来时只顾伤心了,根本没注意到床边的鞋子。她正欲去捡回,才发现是只女式拖鞋。 算上今天,夏玉只来过这儿两次,上次来时,就没有女式拖鞋,从什么时候开始,刘昭在这儿备了女式拖鞋?而且还放在床边!难道除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来过?难道刘昭身边还有其他女人?怪不得,他的手机关机—— 不,不可能——夏玉不敢往下想了,她不相信刘昭是这样的人,是自己多疑了,刘昭爱她,刘昭不会这样对她! 夏玉要去刘昭单位找他,她一定要找到他。
刘昭的单位夏玉从没去过,当她跑进那栋大楼时,才发觉一个人也不认识,她不知道要到几楼才能找到他。夏玉拦住了一位刚走出电梯的工作人员,那人告诉她,刘总请假了,已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夏玉不知刘昭出什么事了,她心急如焚,连问了好几个人,都回说不知道。
该怎么办?夏玉走出那栋大楼时,两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重得迈不动半步了。 她不知将要去哪?何处是她该去的地方?学校?新居?
从一早出门到现在,夏玉都忘了自己的工作。以现在这个样子,她觉得无颜去面对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她。
夏玉挪着沉重的步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走不动了,就随便拣地方坐下来,直磨到天黑下来,街灯亮起来。 秋夜渐凉,秋风卷着飘落的树叶,满地打着旋儿。霓虹闪烁,都市的夜色迷离中透着诡异,无法识清,难以看透。
夏玉太累了,她需要找一个地方躺下来,休息下疲劳的身体。她回到了学校的公寓。一上床,全身就跟瘫了一样,栽倒下去。 夏玉一直在发烧,淋了雨,加上急火攻心,一天水米未进——她彻底躺倒了。
第二天,张老师和班里几个学生来找她,敲了很长时间门都未敲开,找来管理员打开门,才看到夏玉躺在床上,病得很重。 “快送医院!”张老师赶紧喊大家抬夏玉去医院。 夏玉已烧糊涂了,经过一番折腾,这才睁开眼来。她躺在医院病房里,手臂上插着输液器。张老师和学生都围在床前,她一睁眼,他们一个个都绽开了笑脸。
“总算醒了,吓死大家了——”张老师说,“昨天一天没见你来上课,今早我跟几个学生去你宿舍,看你病得厉害,就送你来医院了。” “是啊,夏老师,你烧得厉害!39.5℃!高烧不退!”王诗远说。
照平时,夏玉无论如何也要向大家表示谢意的。可现在她难以开口,心中充满了愧意,也不希望大家为她奔忙,最好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宿舍的床上,谁也不要理她,谁也不要关心她。
见夏玉一声不吭,张老师悄悄问她,“要不要把你男朋友找来?” 夏玉摇了摇头。现在,她不想见任何人,包括刘昭。她恨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知在哪儿?她已找他找得太辛苦了,她不想让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再去找他!他若真爱她的话,就不会让她受这么大的痛苦!
在医院输完液回到学校后,夏玉一连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她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瘦得脱了形。其间,张老师来看过她好几回,还给她煲了汤送来,可夏玉一点儿都没胃口。她什么都吃不下,连喝白开水都吐。
张老师拍着夏玉肩膀,以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夏玉呀,有什么事要告诉大姐,大姐会帮你解决的。” “大姐——”夏玉想说出实情,可话到喉咙又卡住了。 “你是不是怀孕了?”张老师一针见血地问到。
其实,送夏玉去医院检查后,大夫就偷偷把夏玉怀孕的情况告诉了她。 突然,夏玉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地说:“大姐,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是那小子干的吧,他知道不?” 夏玉哭着摇头。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张老师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我去找那小子,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连面都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