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脚拆除了石膏和纱布,如同建筑物拆除了脚手架,不同的是建筑物拆除脚手架后,露出崭新的建筑,肯定让人耳目一新,刮目相看。
而我脱下石膏鞋后的脚,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脚面皮肤如一块塞在角落里数年的皱巴巴的抹布,手感相当粗糙,颜色黑黄黑黄的,不知道是涂的药,还是血液循环不畅造成的。
脚后跟的皮肤皲裂,手术时流下的血渗进每一道裂纹里,局部怎么擦拭也擦不干净,加重了脚的恐怖感。
无论如何,就像子不嫌母丑般,我也不嫌弃这亲生的腿脚,尽管它已经20多天没洗了。我相信女大十八变,这脚亦然,假以时日,定当光洁如初。
今后的日子,我的重点就是康复训练,这脚恐怕要倍受折磨了,虽说玉不琢不成器,但是,折磨的是脚,受煎熬的却是人。
一个朋友戏说:“以后我如果见了青姐,我不握她的手,握她脚。经常看这只脚,有了感情。”看来我的手脚分工变化了,它们在轮岗,目前手拄拐在走路,脚今后将代替手接见贵宾,一般人我不让你握脚。
人其实如手脚般,本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因为分工不同,人为地分出了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如果哪天让手落地,而让脚干手的活,手就不会嫌弃脚脏,脚也会身价倍增。
所以说工作平台很重要,在这个平台工作与在另一个平台工作,容易造成身价的不同的,就比如省级的公务员混个处级干部,可能司空见惯,而在区县机关混个副科级都难,而副处已算凤毛麟角。
常常看到社会上或单位里处于优势平台的人,趾高气昂,目中无人,觉得甚是好笑,也许你哪天摔了一跤,也得像我这样,手都得屈尊当脚用了,谁能保证一辈子不摔跤,一直如日中天呢?与人为善才是正道。
我的心中一直很少贫富贵贱之分,只有喜欢或不喜欢之分。对平台高的人我不会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对平台低的人不会颐指气使,威风八面。骨折后,感触更深,因为人生遭遇变迁,往往只是分分钟的事。
今天的脚,只包着几层纱布,灵巧多了,不需要穿大裤脚的裤子,可以换上穿习惯的家居服了,哪怕只这小小的变化,在穿脱裤子上也方便很多。
而睡觉姿势,可以更多样了,只可惜25天的折磨,让伤脚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听指挥,总是保持一动不动的睡姿。
突然跟它说你自由了,它却不知所措了,不敢为所欲为,依然只是在半夜睡醒后,在大脑严格指挥下,有意识地挪动位置,换个姿势继续睡,不知道何时这左脚才能如右脚般任性地淘气呢?
今天想开始自行康复训练了,虽然医生给予口头指导,但心里慌慌的,有怕疼的成分,更怕又伤了脚。
最近的训练基本是抻后跟的筋,常在武打电影里听到强势的人威胁弱势的人:“小心我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呵呵,我这也算被剥了皮,现在还得自己抽抽自己的筋了。
短暂的训练,加上洗澡洗头,折腾到晚上,脚里一潭死水似乎被搅浑了,今天的脚感觉比昨天肿了。
晚上9点多就累得睡着了,现在都比木木先生早睡,可惜在十点半,就被一只蚊子咬醒,痒得不行,到处找药抹,以至于无法再入睡。这该死的蚊子,也欺负人了。
醒后就觉得腰很酸疼,半夜又拄拐去找药水,比如解痉镇痛酊之类,无论对不对症,就想抹上刺激一下腰上皮肤,让自己舒服点,但是没找到,最后用不对症的清凉油抹抹,也舒服了点。
无聊的夜,失眠的人,最后只能打开手机听小说,半夜三更听书,真不是闲情逸致,好在听着听着,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又可以入睡了。今天算是不太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