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就从黄容小师妹,甜甜地“早安,天宝!”开始~
而在经历了昨天的混乱,我今天还能看到黄容小师妹,元气满满地亲上天宝吃完便便没擦的小嘴,也是老怀安慰。看官可千万别觉得我用错了词,我们鼠类的寿命只有两年左右,所以虽然我从出生到现在只经历了大约一年的时光,但我却实实在在是相当于你们人类寿命的四五十岁的老鼠了。
“早安,师姐!你每天都来这么早吗?”黄容是第一次七点半来实验室,没想到见到纪晓已经在做实验了。
“也不是,昨晚岳逡给我发消息说,他今天要晚点来,所以我早点来开门。”
“这样啊,平时都岳师兄来开门吗?师兄他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昨晚打老鼠打太晚了?”黄容好奇地问。
本来在专心做实验的纪晓,听黄容这样一问,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来对黄容说,“你去看一下岳逡的实验台上是不是放着几管酶?”
“好的!”乖巧的黄容小师妹立马听从指令,一颠一颠地跑到岳逡师兄的实验台上,果然发现了两管本该待在-20度冰箱的酶。
这可不得了,黄容马上报告,“师姐!有两个!”
“赶紧放到冰箱里去!”
“好!”
成功帮岳逡遮掩好犯罪现场后,黄容转身又跑到纪晓旁边,“师姐,你在做什么呀?”
纪晓这时候,终于觉出今早的小师妹,有点怪怪的……“师妹,你是有什么事吗?”
黄容有点迷茫的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你大清早的跑过来,一直围着我转干嘛?”
平时口齿伶俐的黄容,一下子好像被纪晓问住了,愣了两秒钟,然后突然十分丧的坐到纪晓实验椅上,一脸哀怨的趴在纪晓旁边的实验台上,结果刚趴下,就被纪晓一个巴掌拍起来了,“别趴桌上,桌上多脏!”
黄容听话的坐起来,但是却跨着双肩,开口问纪晓,“师姐,你说,为什么我们要读博呢?”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纪晓有点莫名其妙地看黄容一眼。
“就是,我昨晚回去想了一晚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在这里读博?”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读博了。”
“严格来说,你还没有读博。”
纪晓不合时宜地严谨让我差点不小心笑出声,也让旁边的小师妹差点抓狂,“我这不已经保送了么,通知书都拿到了。”
“你可以不来啊。”
“……”师姐你这么容易把天聊死,你妈咪知道吗?
也许是黄容的怨念太强,也许是纪晓终于良心发现,她抿了下嘴角,终于推了下眼镜,说道,“每个人读博的原因都不一样,像我是因为我喜欢做科研,总之就是觉得生命之奇妙,让我很想不停地去探索。”
“那其他人呢?”
“岳逡好像是因为原来大学的学校不是很好,毕业那年出去找了下工作都不是很如意,后来复习了两年,才考过来的。”
“那大师姐呢?她那么漂亮,每天都打扮得特别漂亮,我觉得她肯定不是喜欢做科研。”
听到这里,纪晓突然笑了一下,“这话你可千万别跟师姐说,她要是知道你这么亵渎她的理想,得削死你。”
好似听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黄容吐了吐舌头,完了,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大师姐真的很喜欢做科研啊?”
“嗯。”
“嗯?没有然后了?”显然,黄容小师妹和我这个听故事的,都十分不满意纪晓一个字的回答。
“你问这些来干嘛?”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纪晓越是不说,就越是让我和黄容心痒痒,“师姐,可有用了,这些都是经验啊,知道的越多,对我越有帮助么。”
纪晓从眼镜的余光里斜睨了黄容一眼,“放心,师姐的经验,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帮助的。”
“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啊?”黄容一转头,就看到陈金罗叼着个肉包子,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陈金罗清秀的长相哪里不得黄容的青眼,两人总是一见面就开始互怼。
“就知道吃!”
陈金罗瞪圆的双眼,不知道自己大清早的,哪里又惹到这位姑奶奶,于是求救地眼光落到纪晓身上。
“行了,行了,赶紧去收拾一下过来做实验,张老师今早肯定过来。”
我似乎看到黄容和陈金罗两人的身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颤抖,可惜两人闪太快,我来不及验证。
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实验所有人都来齐了,包括拖着两行鼻涕,双眼通红的岳逡。
大家正围实验室中间盥洗台边上,一起从头到脚的关心岳逡时,前门突然想来传了一声巨响,OH,My God,张乌龟来了!
我感觉原本阳光灿烂的实验室,就像是忽然间迎来了一屋子的阴云,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实验桌前,拿起和假装拿起任何一件实验器具,默不做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惊吓让张乌龟心有余悸,我瞧着他今天似乎特地穿了长衣长裤,甚至还带了手套,帽子和口罩。要知道,小鱼曾说张乌龟最常炫耀的就是他做实验从来不带手套,据说是国外养成的习惯。
但有点搞笑的是,他衣服的袖口和裤子的脚脖子处都是带松紧带的,而这样扎紧的运动装,套在他矮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滑稽搞笑。
可惜,他脸上却带着与这身打扮,完全不符合的高傲与蔑视。
他一进来,便习惯性地像地主视察土地一样地,环顾四周,试图从默默劳作的长工当中,挑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好让他可以名正言顺责罚他们,当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体罚或者说光明正大的体罚是犯法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用一些训诫来显示一下自己绝对的权威。
而这件事情,他早已驾轻就熟。
这不,开场两分钟,他就已经挑出了在第一排装枪头的小鱼的问题,“你看你这怎么装的枪头?怎么能把枪头一把抓出来呢?这样多容易造成污染!你的专科老师没教过你怎么装枪头么?”
韦小鱼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硬邦邦的答道,“哦,好的。”我猜小鱼心里在说,老师,枪头装好,还要高压灭菌的。
然而,小鱼一点都不愉悦的回答,并不能打消张乌龟高昂的兴致,他接着又巡视到了第二排,正在准备离心的欧阳和黄容,“你们这个配平,是怎么做的?天平都没有进行校准!你们过来看看!看到没?这个圆气泡都不在中间!”
当张先进说你们过来看看的时候,黄容条件反射的退后了两步,躲到欧阳并不是很宽大的背后。而师兄是做什么用的?当然是关键时刻挡枪子儿用的啊,于是,欧阳立马老老实实地凑到天平背面去瞧那个用于校准的水平泡,顺便迎接一脸口水。
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好的,好的!谢谢张老师!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不过,欧阳良好的认错态度似乎并没有让张乌龟生出放他一马的慈悲之心,他似乎反而觉得欧阳需要更多的教育,“你说你们都是怎么做的实验?一点都不严谨,完全没有学到家,连基本的操作都不会。难怪实验结果总是做不出来,要么做出来就是错的。不要整天觉得自己读到博士就很了不起了。”
“是是是!一定努力学习!老师教训的是。”
我这冰箱的细缝里,看到欧阳黝黑的皮肤,因为越来越多的唾沫星子,而闪闪发亮,作为一个局外鼠,我突然为这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感到有一点点的心酸。他在象牙塔里,但是他又在社会里,但是我想他却并不能像社会里的“欧阳”那样肆意地辱骂这个社会,因为世人眼里,你已经是牛“博士”了,抱怨什么?
欧阳的做小伏低还是有效果的,至少他让此刻的张先进龙颜大悦,在离开他的实验台时,脸上还带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