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只是电视机,像陈列馆里古董
像烈士的那杆锈迹斑斑的坏枪,或是他一只破皮鞋
没有一件像样点的家具
所有的,不是老旧就是残疾
也不更换
似乎是无人更换的古老的星宿
连位置也没有变动丝毫经纬
还能抽水的马桶,只有站着小解的惬意
绝没有坐着酣畅的道理
洗手台上的灰尘,定有年轮的记忆和尘封的传说
美其名曰的空调异常的拉风,或在卖力的抽筋
今夜倘若有梦,定也替它的疲劳难过
它的工作只为冬天不制暖,夏天不制冷
空气里都是尘灰,我的脚步不能太重
说话都得压低分贝
我不敢喷嚏,虽然我不得不喷嚏
就怕因此烟尘不幸斗乱
更怕久违的鼻炎又因此煽情的过敏
所幸还有一榻可卧,所幸被套被单有了更换
所幸我的窗外才是冰凉的寂寞的通衢大街
今夜,我在值班室
我不关心粮食和蔬菜
也不关心钱包和WIFI
我只想梦里还有那: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的剧中人
还想在宾至如归的标间里休整下白日的疲惫
可是我不能想多了,想多了就是痴妄
就是无情的自欺,就是过分的自恋
今夜,我在值班室
我像走进了深山
梦也沉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