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位在照片里英姿飒爽的客栈掌柜,实际身高只有一米七,削瘦黝黑,留着小胡子,扎着小辫子。他老婆更矮一些,圆脸大眼睛,产后身材还未完全恢复,但能看出少女时期也是美人一位。他们给人的第一印象一点都不像是文艺青年,而是一对刚做父母还有点手忙脚乱的小夫妻。他们对初到的客人表现得比较主动,尽管表情有些尴尬,可也能感到他们在努力地尽着待客之道。
但骨子里的桀骜在夜幕降临后就显露无疑了。傍晚时分,门口的前台就化身为吧台,各种洋酒啤酒令人眼花缭乱。我不喝酒,却也被他们扣在吧台座椅上聊天。他们很奇怪我不饮酒和早睡的习惯。年轻人不就是该夜夜笙歌才快活吗?确实,他们几乎每晚都在客栈内欢聚,与亲戚,朋友或就是这客栈里的客人。微醺时的畅谈,陌生也变得熟悉,借着夜和酒,白天的规矩枷锁都可以被打破,而这时说出的“肺腑之言”在白日里总不是个滋味。
入夜后,掌柜的向我发起牢骚。他们从城市来到这个小山村开客栈,就是想过上不为生计奔波又可坐迎同道中人的生活。可是,政府承诺的高铁站迟迟不兑现,而小山村里的是非杂事又特别多,他又不想打广告招揽不懂得欣赏的那些过路客,过得有些憋屈。
交通不便是掣肘。这里离最近的古城只有巴士通行。说是巴士,其实就是那种八九十年代快要淘汰的中巴或小巴。除了第一班和最后一班有发车时间以外(还经常不准点),其余全部是滚动发车。巴士在每个村口都停留,来时的车里除了我们三个游客外,其余全是村民。往返车上司机都拉私货,拐到某个市场或约定好了人家在加油站汇合交接东西。
以自驾游来这的客人也有些。但这里离古城近,大部分人不会专程来这名气不大的地方。除了那些避开人流来找清净或是对古建筑特别感兴趣的人,这部分人里有不少老外。
“其实啊,我是生意不好不开心,生意好也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