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多年前我上豆瓣的时候,给自己用了一下占星术,占星师susane说,我要放弃一切,从一个陌生的地方,从一个陌生的行业重新开始。
那时候我上班的工厂把我赶了出来,因为我多次迟到,无故旷工。
“是应该重新开始,我也够倒霉了”
在重新开始前,我窝了三个月,在一位给牛仔裤验货的前同事租的房子里。我天天玩war3,没有联网,我就打单机。我知道自己的钱不多,尽量减少去网吧的次数,可是那时候的澄海3C热的很,我宁可少吃一顿,也会在12点过后,去网吧花10块包夜。在我的技术巅峰时期,我能控8个英雄,开局3分钟经济够买第二只小猪。不过,可能我脑子不够活,对战起来还是很菜。
那位给牛仔裤验货的朋友,胡子老是不刮,一脸油油的,头发老往上翘。我说阿赖,你怎么不去洗洗头,你的头发那么硬。
阿赖当时有个女朋友,长的又矮又丑,还有点驼背。我怀疑他女朋友是在哪个垃圾堆捡来的,因为他们走在一起,没人认为他们是情侣,从身高上说他们就差的远。阿赖说他是被逼的。我说你可以甩掉她啊!他摇摇头不说话。
“甩不掉”他说。
他女朋友好像不怎么爱说话,我在阿赖家住的时候,有一次她来,阿赖让她睡木床上,他和我睡地铺。半夜的时候,她挤到我们地铺上来了。
我其实摸了摸她,没什么奶子。不知道阿赖怎么忍得了她,像我这种常年单身,到最后见洞都能插的人,我都啃不了。我问阿赖“你啃得动吗?”
他就呵呵不说话。在问他一次,他说你不懂。
好吧。那就是我不懂。我在想,我能在这呆几天呢,被工厂保安赶出来了,行政那边又不给发工资,口袋里的钱只剩102块了。就算现在,一天吃一餐,其他时间都用来睡眠和玩电脑以减少热量,一餐也得花费5块,有时候为了打澄海3C,上网吧包夜,那么最多10天,钱就花光。阿赖那时多数时候不在出租房,天天出去看货,我倒也觉得挺自由。我打算不管那么多,用完钱再说。
2.
阿赖最爱去溜冰场蹦迪。
那时候的新塘,几乎每条街道都弥漫着水洗牛仔裤的味道。牛仔裤洗过水之后,需要熨烫,包装部工人拿着不断喷着热气的熨斗兹一声烫在发皱的牛仔裤上,马上裤子变得又平又直,像被两扇门压过一样。随着热气冒出车间的,就是那种浓重的棉纱夹着药水的味道。不太好闻,会觉得呛,但是久了就麻木了,因为在这个小镇无论走到哪,都是这种味。
溜冰场就在第三工业区,从阿赖住的地方往西走三公里,穿过三条半街道,在新园六路尽头,搭了一个大大的马戏团一样的棚,棚口设了个小卖部,要去滑冰要在小卖部买票,15一个人,里面有环形的溜冰道,中间用铁皮架起了一个舞池。蹦迪的时候,只要有人跳,铁皮就匡匡响。
阿赖就是喜欢来这里蹦迪。
他有一天告诉我,走,蹦迪去。
“有美女吗?”我问,我以为他要带我去酒吧。
“有啊,很多的!”
他带我来到那个溜冰场的时候,我说,不是蹦迪吗,我不会溜冰的。
“跟我来,里面有。”
我看他租来一双溜冰鞋,自己穿上了。我跟在他汗和油沾湿的背影后面,穿过一条长长的充满烟味的昏暗走廊,进到里面。
在蹦迪池,人挤着人,DJ光着膀子在打碟。DJ台上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女孩子在绕着DJ扭来扭去,像要把自己刷进DJ脑子里,她的金色、绿色、红色三色相间的马尾在灯光下那么招摇。
不过,这女孩子的奶子真大啊。好想吃。我在暗爽。
我看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从侧面看上去,她的奶罩若隐若现,薄薄的棉衣印出奶罩的玫瑰花纹。
阿赖拍了拍我肩膀,说“那个女孩子不错吧。”
“我草,够骚啊!”
阿赖看着我咪咪的笑,他黝黑的脸上露出的白牙,倒把他整个人都照亮了。他的胡子拉拉渣渣,很多天没刮了,我在想来这种地方也不刮一下,说不定能泡上个寂寞空虚冷的妞呢。
“你先去蹦,我溜一会就来。”说完,阿赖甩开手,走到舞池外围的溜冰跑道,随着人流一圈又一圈的溜起来。
溜冰场里也有几个女孩子长的还不错,她们应该都是在附近工厂上班的,她们一起拉着手,由于不熟练,肌肉绷的太紧,腰挺的太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摔过几次,都是屁股重重坐在地上。她们的屁股真大,股沟深深的,两边的肉像西瓜一样突出来。
阿赖把她们拉起来,叫她们拉着他的衣服,跟在后面随着DJ的节奏一起迈脚,这样他们一行人就麻利的接龙一样溜起圈来了。
DJ的音乐这时候震耳欲聋,那声浪直锤你的前胸,肠胃。我大学时候玩过摇滚乐,我蹦迪的姿势,可没有这些厂仔厂妹那么土,只会摇头摆臂,要么就是一些女孩子把屁股拧的像陀螺一样。我蹦迪是像快乐小分队的主唱一样,痉挛式的,好像癫痫发作一样,不知为啥,我觉得很时髦。
别人都给我让开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