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是休闲娱乐的场所,城里多见,较大一点乡镇也有,上午基本都不开门,一般过了中午才开始营业,有的要经营到深夜十二点钟,甚至更晚。昨晚与朋友小聚后,随其中两位连同饭局之外的两人到了本地一所较大的新开KTV唱歌。这应该算是唱夜K的固定套路了。五人先在CHU街取齐,一人驾车,四人都略带酒意,一路驰往那家KTV会所。
到了会所,五人要了一间很大的包厢,面积大约五十平米,靠着南墙和东西墙摆放放着三张欧式风格的沙发,其中南面的沙发足有五米,可同时坐十个人,东西两面的沙发相对较小,每张沙发前面都摆着一个玻璃台面钢制腿脚的茶几,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台五十英寸的大电视,北墙之后沿墙有四米左右的厨柜,厨柜的北侧设有男女两个卫生间,房间的整体装修风格为欧式风格。
几人落座之后,服务员先是上了四盘时令水果,有西瓜、葡萄、切片的苹果等摆成好看的造型,擎在别致的果盘之内,随后一溜烟进来十二位打扮妖艳的女子,统一着开背露胸的黑色中短裙和黑色高跟鞋,高矮胖瘦一字排开,昏暗的灯光之下,根本看不清脸。这与林语堂在《苏东坡传》中描写的情境一致,“晚上,一进入酒馆,歌妓在走廊下站一排,等候顾客招唤侑酒”。只不过是搬到了歌厅里,而且未必有那个时候的境界和档次高。一切行礼如仪,一一指点之后,房间里变成了十个人,男女相间而坐。
照例是点歌唱歌,一如各种局,举杯把麦,引导流程的,不是东道,便是主陪,背后是尊卑之分。主宾献唱第一首歌之后,大家依次点歌而唱。这期间,陪唱的女子也不闲着,想尽办法让客人多开酒多喝酒,我们几人之间彼此也有互相敬酒,所以装着啤酒的易拉罐不停地被打开、捏扁、扔掉。歌声不断,杯不停歇。奇怪的是水果动手的人几乎没有,我胡乱捡了一块西瓜放到嘴里,舌头瞬间辨别出来酸腐变质的味道,吐之不迭,已是满口异味。
梁实秋在总结职业与人格关系时有一段经典的表述:“当官久了就装腔作势,当警察久了就生噌冷倔,小偷鬼祟,娼妇轻薄,太监若狗,谋士近妖”,单就陪唱的这一类女子来说,职业对她们的影响也是不小,虽非娼妇低贱,但是轻薄不减,各种亲昵挑逗,强颜奉承,无所不用。当然,这也许就是这类职业的价值所在,如果拘谨扭捏、故作清高,可能就无法胜任这样的工作,不过,与古代的艺伎相比,这种服务实是低劣,纯属生物领域,毫无精神境界。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十二点,是很多会所打烊收工的时候,这里也不例外。陪唱的女子间或出去换了便装还来陪唱,但已不似先前殷勤劝酒,多有收班之意。为了维系客情,下次还能光顾,她们慷慨拿出手机互留联系方式。我寻隙出来,见一位朋友坐在二楼大厅的沙发上,另一位朋友已悄然离开,我看了看表已近凌晨一点,陪朋友闲坐两分钟后,见他酒不甚高还算清醒,于是劝他早点回去休息,这时两位陪唱女子追寻至此,相送下楼,就此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