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宋·曾几 赤日几时过,清风无处寻。经书聊枕籍,瓜李漫浮沉。兰若静复静,茅茨深又深。炎蒸乃如许,那更惜分阴。
30年前,我们是这样过夏天的。那时候家家户户没有空调,没有冰箱,连风扇都用得很少,更别说太阳能热水器。
上蒸下煮的日子里,耳边吹过的风都是热乎乎的。一天到晚“晴天一身水,雨天一身泥。”我们一家人几乎天天待在玉米地里,拔草、浇水、打药、掏垄沟、改垄沟。看着地里玉米苗一天天长大,“立了秋挂锄钩”。整个夏天酷热难熬。
那个时候,大热天里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抱着凉凉的西瓜吃一肚子,翠绿的瓜皮,艳红的瓜瓤,光是看上去,就让人感到凉快。但是依然过得很快乐…
大街上,麦子换西瓜,麦子换西瓜,诱人的叫卖声,呼唤出一些人们,那时候由于囊中羞涩,家中只有丰收的小麦,人们手头紧一般用小麦换。物物交换买卖双方皆大欢喜。时不时有用麦子换西瓜、换挂面、换大米、换油条。西瓜放在三马上或小拖拉机车斗上,西瓜被太阳暴晒,卖的西瓜都透着一股热气。那个时候家里没有冰箱。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压管井,用压管井压水先灌水,压了十几下,压出一桶凉水,把西瓜放里边泡半个钟头。我家北邻居家有一口蓝砖砌的水井,井口直径90厘米,水井有水。人家直接把西瓜放进水井里冰镇,这就是“天然的冰箱”。午觉睡醒之后来,家里每口人可以吃上一块西瓜,那叫真爽。
冰糕儿都是推在自行车上卖的,街道边口吆喝一声,一群孩子呼拥而上,五分一根 一毛钱一根,贵的没有。我和伙伴们夏天曾经到村南大林村、南郝村批发过冰糕,批发冰糕需要排队,硬纸箱里放着小棉被,最里面放着洗净的化肥内袋,我四处兜售,乡邻们见我们是小孩子,放下手中的活计买我们的冰糕。一分五的冰糕,卖五分。二分五的冰糕,买一角,整个夏天我挣了八元六角。
再后来,村里的几个小卖铺里购买冰柜,进了冰糕整进零卖。还有五毛钱一瓶的橘子汁儿,喝完以后瓶子还要还给小卖部。
再到后来村里小卖铺里有了,一毛钱一袋儿的冰水儿、冰袋。有了冰镇啤酒。(把啤酒放到冰柜里,让啤酒变凉)。那时候,我们竟不知冰镇啤酒是何物。父亲买了一捆啤酒,打开一瓶啤酒,拿了三个大碗,让我去买冰袋,把三个冰块分别放在碗里,啤酒冰凉冰凉的,苦中略带甜。冰水儿、冰袋一时间风靡了整个夏天,人手一袋儿。那酸爽,你还记得么。
后来有那么一些人,每到盛夏他们把冰柜推出来,摆在门市前,或街道边,晚上推回去。他们在炎炎夏日坐在太阳伞下,买冰糕、冰棍、矿泉水、红茶、绿茶、雪碧、可乐等。这是当今夏天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就连逢年过节,一瓶健力宝,就可以让我们高兴很久,很久。
那时候,姥姥手里的蒲扇摇啊摇,蒲扇就是最好的驱蚊水,伴随着阵阵凉意,我们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如果还是被蚊子咬了,还有水仙牌风油精,绿绿的小瓶子,只要闻一下,瞌睡就一扫而光。
有时候搬着凳子在大门口写作业,奶奶和姐姐坐在旁边给我扇着蒲扇。
那时候我们没有空调,天热了就去大街上打地铺,一家老小都坐在席子上 那台放在桌子上的小小的风扇,你还记得不,那种会摇头的座扇很畅销,风力特别强劲的不记得上面的没关系,那你肯定记得客厅或者堂屋都会装一扇大吊扇,呼呼生风,特别凉快白色老头背心、竹子靠椅、纸扇,基本上每个爷爷都有这样一套过夏天的配置。一天的太阳暴晒,水瓮里的凉水变成了热水,傍晚冲个凉,正好洗完澡擦干水,还会擦上一层薄薄的爽身粉,免得长痱子。
我们一不小心胸前背后还是长了痱子,痱子越挠越痒,越痒越挠,直到天气凉爽时,痱子不知不觉的好了。
花开花落年复年。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今天下午两点,天气骤变,乌云翻滚,狂风大作。在屋里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了。我们村电力经受住暴雨的洗礼,这应该是东郑村的电力第一次经得住极端天气的考验。
如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电扇、冰箱、空调,人们待在空调屋里不愿意出门。如果你把压管井、风油精、凉席、爽身粉说给身边的小孩,那么,他们就像听你讲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
夏日浓荫岁月长。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共产党。悠悠岁月,花开花落。我是一个比较怀旧的人,暑假读书、写作、写作、读书,我不想证明什么。如果非要我想证明什么,那么我告诉你,为了初心,为了儿时的梦想。
卧室就是我的书房,书架摆满了我喜欢看的书,如今夏日处处浓荫,处处风景,处处绿色,好一幅农家田园山水画卷。我想用《大暑》宋·曾几诗句为本文结尾:“赤日几时过,清风无处寻。经书聊枕籍,瓜李漫浮沉。兰若静复静,茅茨深又深。炎蒸乃如许,那更惜分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