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幽然释
密密麻麻的鲛人向岛上聚拢过来,看着岛上孤零零的碧荷都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若论体格和人数,碧荷无疑是落了下风。
一身肌肉壮硕的黑色鱼形鲛人走上前来,俯视着眼前瘦小的碧荷,呵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和灏汐在一起?你和它到底是什么关系?”
碧荷第一次见到体型如此高大的鲛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碧荷以为鲛人就该是汐儿和湲一样娇弱妩媚的模样,竟不知还有这样强壮体格的鲛人。
“发什么呆呢!”鲛人溍皱起眉头,气愤地怒吼道,“问你话呢!还不说,是要我给你点颜色瞧瞧吗?”
“不用……不用……”碧荷回过神来,解释说,“我们有话还是好好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碧荷,是奈诺族军司。我是被汐儿邀请来鲛珠岛的。”
“军司?!就你……”鲛人溍噗嗤一声大笑起来来,就连周围的鲛人也都笑得前仰后合,“你们奈诺族是没人了吗?都是一群娃娃兵吗?先前就是个弱小不堪的驻军头领,现在又来个女娃做军司的,我看你还未成年吧!”
“你少瞧不起人!”碧荷也恼了起来,握紧手中的沧澜剑,说,“要不要我和你单练,你还未必是我的对手呢!”
北疆的那场海难过后,一向沉不住气的何欢早就和碧荷说过他曾与鲛人头领交过手,还曾刺伤过那领头人。碧荷仔细辨别着眼前鲛人的身体,似乎有几处剑伤的痕迹。
“好啊!那就练练!”鲛人溍注意到碧荷手上的那柄锋利的沧澜剑,立刻来了兴致,“你手中的剑不错啊!若是我赢了,可不要哭鼻子,怪我夺了去!”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能耐了!”碧荷心中有了盘算,挑衅的说。
围观的鲛人都退回到海边,鲛珠岛上就剩下碧荷和鲛人溍二人。
碧荷特意环顾四周,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鲛人军队的数量,明显少于来时。
碧荷咬了咬嘴唇,心下开始担心起汐儿来,也不知汐儿是否你躲过了鲛人的追捕。自己困在岛上,根本没法帮上汐儿,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星澜他们的支援。
“哎……那叫什么的!准备好了没有啊?磨磨蹭蹭的!”鲛人溍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不耐烦的叫嚷起来。
“急什么!我又跑不掉!”碧荷不急不忙地说,“我都介绍了自己,你也不说说自己的名号,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成朋友呢?”
“就你?!还成朋友,一会儿让你去喂海!”鲛人溍懒得反驳地说,“好吧!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也不怕你阴魂不散来找我寻仇。我叫溍,是海国鲛族的一员武将,特奉鲛王蓟的命令来清剿余孽。这些都是我的手下,还有大批鲛族军队留守在我北海驻地。”
碧荷一听溍的介绍立刻来了精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碧荷想到星澜让她打开海上的出路,眼前的溍不正好是这把开启大门的钥匙吗?只是,碧荷对溍不甚了解,不知喜好,无从下手。而眼下最该关心的事是和溍交手时保住自己性命。
“溍头领真是身经百战!”碧荷恭维地说,“一会儿交手时,可要手下留情啊!”
“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溍得意地大笑起来,“才还说练练啊!”
“练练可以,点到为止就好!”碧荷心虚起来。
“少废话!”溍吼道。
溍举起手中的长矛向碧荷刺了过来,碧荷立刻用手中的沧澜剑抵挡飞来的长矛。只见,笨重的长矛触及沧澜剑的瞬间就偏离了轨迹,直直落在碧荷几米开外的地方,长矛落地,掷地有声,整个鲛珠岛都颤动了起来。
“好剑,果然是好剑!今天我一定要得到这把剑!”溍看着碧荷手中的剑,眼都直了,不停的啧啧称赞起来。
岸边的鲛人也都惊呼起来,溍所用的长矛重达数百斤就被一把剑给挡了过去。
碧荷也是一阵心惊,握着沧澜剑的手也振得生疼,还强忍着酸痛,说,“看到了吧!我的剑可不长眼睛。”
碧荷早知沧澜剑锋利无比,谁知今日与那鲛人的长矛对峙也不逊色半分,心中也有了底气。
碧荷想到她的沧澜剑和星澜的魂引匕首是共鸣石锻造而成,那么星澜袖中藏的魂引也会有反应。
“来啊!我们再来!”碧荷说,“溍,捡起你的武器,我们再战上几回合啊!”
溍捡起地上的长矛,不服气地说:“今日在这么多鲛人面前,我定要你输得一败涂地!”
溍抡起长矛,向碧荷冲过来。溍身经百战,自然知道不能与碧荷的剑芒正面对抗。待到碧荷刺剑过来,趁着碧荷后方空虚,一掌拍在碧荷的身上。
碧荷瞬间摔落在地,顿时头昏眼花,胸口也被振得生疼,就连呼吸一时都接不上气。口中一阵血腥味翻涌了上来,碧荷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咳咳咳……用不用……下手这么重啊?”碧荷一手用剑支撑着身体爬起,一手扶着胸口,疼苦地说,“说……说好……点到为止的啊!”
“可我也说过让你喂海啊!”溍不以为然地说,“人族都是你这么脆弱不堪的吗?怪不得只能退居在阙洲大陆上啊!”
碧荷咬着牙,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拭去唇边的血迹,说,“好……我们再来!”
此时,鲛珠岛上,碧荷和溍正斗得难解难分,围观的鲛人也在一旁助威呐喊。而碧蓝色的大海之下,一道金色的弧线迅速穿越鲛珠岛下的海沟。
这道金色弧线的身后不知何时又多出无数条弧线,紧紧尾随着先头的金色弧线。
汐儿拼尽全力摆动自己的鱼形的身体,朝着海沟游去。尾随的鲛人投出手中的长矛,海下出现许多水柱直直向汐儿刺过去,汐儿左右闪躲,长矛从汐儿的身侧划过,刺入海底地礁石和岩缝中,汐儿好不容易躲过第一波攻击。
谁知另一道水柱从汐儿身边划过,正好刺破了汐儿的尾鳍。汐儿的尾鳍溢出鲜红的鲜血,原先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又一波攻击开始接踵而至。
汐儿坠落到海沟深处,鲛珠岛下的洋流因为接近月圆汐潮突然偏转的洋流方向,原本以汐儿的体力还是能穿越海沟的。只是,汐儿受伤后无法逆流而上,反而被洋流给送回来原来的进口。
无数鲛人围堵汐儿,汐儿只能继续和它们周旋下去。一会儿躲进海底的礁石裂缝中,一会儿藏在水草间,汐儿受伤的鱼鳍还在溢出鲜血,这些血腥味很快就暴露了汐儿的踪迹。
汐儿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又游回鲛珠岛,大批的鲛人继续尾随着汐儿一起游向海面。
海面上突然跃出金色的鱼形身影,映着午后昏黄的日光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接下来,无数的鲛人也从水下探出身体。几个回合的追逐,终于把汐儿抓获了,押送回鲛珠岛上。
“今天真是大丰收啊!”鲛人溍看着五花大绑的灏汐和倒在沙滩上奄奄一息的碧荷,得意的说,“捉了灏汐,又得了一把好剑啊!”
“碧荷,你怎么样了?”汐儿看着全身浴血的碧荷,急得大哭起来,鲛珠洒了一地,“碧荷,你快醒醒啊!你不是说,到了岸上,它们都不是你的对手吗?大骗子,你这个大骗子!要是你死了,我的星澜哥哥怎么办?你给我醒醒啊!”
“别白费力气了!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和溍单练,活该现在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提着汐儿的鲛人沄,不屑的说。
汐儿被丢在碧荷身边,汐儿摆动着自己的金色鱼尾,拍打着碧荷的身体,“你别睡啊!你给我起来啊!”
“汐儿……汐儿……不用胆心……”碧荷脸上浮肿发紫了一大块,嘴角残留着血迹,虚弱地说,“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会……你……你怎么也被抓回来了……”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呢!”汐儿看着碧荷的模样难受极了,又开始大哭起来。
碧荷拭去汐儿眼角的鲛珠,笑着说:“是我技不如人……受伤也是自找的……别难过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汐儿看着碧荷,心中一阵温暖和感动,原先对碧荷的偏见和抵触也在此刻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