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个贝勒爷?”俞启正将信将疑。
“啊,你不信哪?得,明儿我就带你去他府上转转去,顺便看看我从前住的屋子。”
“那……他人看起来不错,你们怎么……”他仍在嘟囔。
祐龄是气得没了法子,“你是不知道他从前那个鬼德行,要不是因为如锦……嗨,不说了,人家都有儿有女了。要不怎么我们嬷嬷说我这事儿上缺根筋呢,大概也是没这个命吧。”
“谁?谁说的!”也不知他是不是激动得结巴了,涨红了脸反驳着,“你这叫,对,叫缘分未到!”
祐龄摇摇头笑笑,“我想了想,你在我这儿也不是个事,委屈你了。明儿我去给苏泰说说,叫他给你谋个差事。”
“不去!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仰人鼻息?你要不乐意我呆这儿吃闲饭,我马上就走。”他说着就要去拿自己包袱,又被祐龄拦下。
“好好儿的耍什么孩子脾气?我要让你走,刚才还留你干嘛?你现在走,走去哪儿?”
“我……我去找活儿,挣钱,出人头地,再回来娶你。”得,大傻子一秃撸把心里话全兜出来了。
祐龄真是拿他没了法子,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京城有能耐的人成千上万,你说你有什么过人之处?等你混出头来都猴年马月了。再说……”她想了想,也就直说了:“我阿玛还在呢。我们父女虽不睦……”俞启正也就明白了,前头关隘重重,他大概听过如锦的故事,苏泰身份尊贵,还不能与心爱的人厮守,自己这点痴心妄想,不知何时才能成真。
到底还是留了下来,跑腿打杂任劳任怨,不久也与苏泰熟识了,一个亲爹一个干爹,脾气居然投契。有时虎子回家,也要来城外缠着妹妹的干爹俞大叔舞刀弄枪,顺便问问为什么给妹妹当干爹不给我当,俞大叔是不是喜欢我额娘,额娘为什么不对俞大叔好点儿,额娘又喜欢我又喜欢妹妹怎么自己不生个宝宝玩儿,俞大叔比我爹白,生出来的宝宝肯定比我好看,诸如此类。
苏泰瞧着也着急,不止一次催他,你跟祐龄都不小了,这么拖着算怎么回事呢。你既然喜欢她,我看她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意思,你就加把火不成吗?人家女人家矜持,你怕个什么?
是啊,他怕什么?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当初跟兄弟们夸下海口时,想的不过是三两个月的事,现在已过了小半年,可要怎样才算有眉目呢。蝉声嘶鸣,月影婆挲,他走到院子里,抬头一看,楼上那间屋子也还亮着。他在院子里绕了十来圈,才下了决心,鼓起勇气上楼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下。祐龄屏住呼吸,走到门后。桌上,是那双玉环,俞启正找人磨掉了刻痕,又还给了她。今夜,不知怎的,她又拿了出来,在灯下摩挲,两个小人儿在脑子里打架。
自己想要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