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入手了著名社会学家齐格蒙•鲍曼的书《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
作者试图追溯现代历史上发生的这种变化,并对其后果进行盘点。
今天想分享的,是 “定居者与游牧者”。
罗伯特·赖希(Robert Reich)提出,目前劳动力市场上存在着4种职业。
第一类是“引导者”——发明家、广告商、推广者和商人。
第二类是各领域、各层次的教育工作者,他们积极从事于可雇佣劳动力的再生产,把劳动力塑造成可供购买和消费的商品。
第三类是从事“消费市场服务”的人,他们的工作是激活他人的消费能力,大部分是产品的销售者和培养消费者购买欲望的人。
第四类是“常规劳动者”(routine labourers),被配置于传统的流水线,或“新改进”的自动化电子设备终端,比如说超市收银台。
即使是最常规、最乏味、最没有尊严的工作,只要(也正是因为)有望长期(在实践中,是需要无限期)持续,就有利于稳定、扎实、持久的人际关系的成长。
资本家雇佣工人不再受限于本底劳动力市场,因此,他们选择基地的首要标准是利润最大化,以及充足的低要求、温顺、不会招惹麻烦的劳动力。
资本完全没有必要承受本地劳动力日益膨胀的自信(以及日益增长的要求)所带来的不便(和高昂的成本)。
当游牧资本想要转移到其他地方时,定居的劳动力根本就没有机会阻碍它转移,更不用说将其永久绑定,因为它们没有机会争取自己的权利,实现自己的抱负。
对于处在就业谱系的另一端、环绕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而言,空间不是一个问题,距离不是一个麻烦。他们“喜欢创造、竞争和迁移”,他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固定价值观、对未来无忧无虑、自我主义和享乐主义”的社会。他们“享受新鲜事物,“崇尚冒险精神,唯变化为永恒,以交融为富足”。他们都在不同程度上掌握并实践着“液态生活”(liquid life)的艺术:接受方向的迷失,免疫于晕头转向,容忍旅行计划和方向的缺失,以及无限期的旅行。
他们难以捉摸,坚定地拒绝付出,避免承诺。他们精通胡迪尼式的逃脱术,总是打破最复杂的枷锁,从最牢固的牢笼里逃脱。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脆弱性和不稳定性向幽灵一样萦绕在各种工作周围。不同工作的区别仅在于是否能有效防范雇员的反抗:以消极怠工、逃避责任来对抗雇佣关系的脆弱性。
它暗示了一场不可逆转的灾难最终到来。
参考文献:[英]齐格蒙特•鲍曼. 工作 消费主义和新穷人[M]. 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