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发出去的一篇文章,竟然有11个阅读量,我有些欣喜。不知道是哪几个陌生小怪兽在茫茫人海中与我只小怪擦肩而过。
昨晚上给最喜欢的大学老师打了个电话,请教他,一个人口学教授,对于此次疫情从人口学的角度有什么思考。这一段我写在微博上。
现在,我只是想趁我现在还记得,把我对这位可爱的赵老师的记忆,留在什么地方。毕竟最近真的有点闲。。。。。总要做点什么才安心
一个小时,我们还是像在大学里面那样,有说有笑,他调皮又可爱,是一个老小孩,也是一个学识渊博的教授。
大一,第一次上他的课,他虽然点名儿,但却看不清同学的脸。“我眼神儿特别不好,我记不住你们的脸。” 为了让他能记住我,我每次看见他都大声叫他,“老师,我叫刘亚汝!你还记不记得?”刚开始他也不是特别记得,随次数多了,也慢慢有了印象。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去学生食堂的一个窗口买面“有没有牛筋面呐?”他头探进来说。
“老师!我是刘亚汝呀,你还记不记得? 你怎么来食堂吃饭了呀?”
“刘亚汝呀!你在这勤工俭学呀,有没有牛筋面呀?”
老板说没有。最终,他也没在食堂吃饭,我看着他走出去了。
从那次之后,他才认真记起了我。
大二下学期,有段时间中午吃饭的点儿,总能在法学院办公楼下面的一棵大树底下见他一个人站那,我照旧大声叫他,报出我的大名儿,才知道他在等同事下班顺道载着他回家。他眼睛很不好,不能开车。一来二去,他可能也觉得我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那么不厌其烦地叫他,而且每次听起来都像是使出浑身气力叫他,他也高兴着呢,便越发跟你打趣儿。
一个晚上,我又给他送去了一通电话。每次开头都是一样的,我只叫一声老师,让他猜我是谁。眼神不好的人,往往听力都特强,他也不例外。下着雨的那个晚上,打过电话去才知道,他正在上课,我担心下雨要不要给他送伞。
“不用了, 等会儿我老伴儿会来接我。”他只是说了一句话,稀松平常。但我却好像有一瞬触摸到了一个平凡人的生活。有苦难,也有办法,听起来温暖。越是这种已经完全渗透到生活中的东西,说不清是好是坏,总归要与它和解,才能和平相处。他的眼,是他一生要去和解的东西。
大约烟台的春末,我刚被上完了一堂课,往宿舍方向走,他也刚上一节课,往回家的方向走,我们在校园的一个下坡那,法学院办公楼旁的大下坡,碰见了。他问我的梦想。
“刘亚汝呀,你都大二了,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你的未来呀?比如说你以后想干什么?”他问我梦想?我可是一个最不缺梦想的人呀!现在想来他指的该是更加实际的理想,说白一点叫职业。但我却真跟他海了我的“梦想”。
早上十点半左右的春日暖阳下,一个老小孩儿和一个小小孩儿欢喜地谈着一个叫“梦想”的东西。
说了很多很多~老小孩儿提出了具体实际的问题,“那你想过要多少平方没有?” “地段要选择哪?租金跟位置的匹配?”“你要顾多少人?钱呢?”“服务人群是哪一阶层的?”
这就是年轻时候的梦呀。
梦想的时候,你想到都是一些金色的,美丽的,文艺的,你沉醉其中。越爱梦想的人,越会首先想到甜的,如果想的是现实,那你还会喜欢梦想吗?那不浪漫。
他肯定了我。要知道被自己钦佩的人肯定,是一种多么大的鼓舞和得意。
老师叫我好好想想他提的问题,周四去办公室找他。为此我一本正经的设计了一番,那个设计稿已经找不到了,不过,我脑子里还存在那个中心思想。
后来,周四的大课间,在他的办公室总能看见我的身影。
“改天带着你的吉他给我弹几首,是吧!” 我终究还是没去他的办公室弹吉他,总觉得在安静的办公大楼,弹吉他?不太合适。
那时我大三了,我无意中得知,他被当时大一的法学学生投诉到教育局,学院正在调查他。被投诉的原因是那一届法学班的同学,期末考试绝大部分的人都不及格。我一听笑了,这不就是找老师的行事风格嘛!你不好好学习,你还想让他给你及格?他就是那种刚正不阿的品性!别的老师忌讳,他不怕!
我还是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他的语气并不像平时那般高亢,只说“别人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行!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也没什么麻烦事儿,谢谢关心。”
再后来,
他劝我考研,“至少研究生三年,能让你再有三年的时间,好好想想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现阶段想不清的,你的经验和格局都摆在那。”
给我选好学校,那时候我的同学们已经开始四个月了“丫头,你现在开始完全没问题!”
他想骂醒我“我当初肯定你的梦想是因为你那时候才大二,大二随便你玩儿,有梦想当然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要是还支持你,那就是说瞎话!你要知道,在深圳那样的地方,比你还要想法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几个成了?”那时候,他很严厉,我不敢多说话。
那一次是我认认真真思考考研这回事。
我当然放弃了,不然今天的轨迹或许完全不一样,我或许压根儿不会坐在这里敲下这篇文,我或也不会突发奇想要去留下些什么,帮助些什么。
哦,
大四的时候,我去了一个全国500强的工业型企业上班 ,上班期间也打过电话给老师,多是为了毕业论文的事儿,那时候,我们已经是将要毕业的老大四了。他是我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
又是一层缘。
我写的论文是我们那组里面,问题最多的,偏生他是一个特别严谨的老师。
改改改改,一直到答辩的那一天上午,大多数同学都战战兢兢地坐在教室里,我还在打印店是打印“最终定稿。”
“刘亚汝呀。我现在看见你,我就头疼啊,我这个头啊,真疼。”
答辩虽然过了,答辩老师没有叫我重新修改。但是我的赵老师不满意!我又最后修改了一遍,这一遍才是最终交上去的定稿。
我最后一次把定稿发到他邮箱,在图书馆三楼楼梯那,我给打了在校园里面最后的一通电话。
“我不在学校,有你们班主任和学院里的主任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我问他拍毕业照时,他会不会来。
“那我这辈子是不是见不到你啦?”
“丫头,等你什么时候实现你的梦想了,你再到我面前来吹牛呀......”还是他惯常说话的语气。
我能不爱他吗?
希望我和老师还有后续的缘,
希望我足够努力和幸运,为了保持这份缘。
我把我们的小故事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