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道德经》
壹
朋友问我:“过客止,是过客止步的意思吗?”
我笑着说:“是啊。”
“小傲娇!萍水相逢的过客止步于前,你是要拦人在门外。”
“不,恰恰相反,我总想着能够多留住一些脚步。就像这家咖啡馆,什么在吸引我们?好喝的咖啡,轻松的氛围是必然的。往深了想,让我们停留的又何尝不是追求内心的平静呢。”
我们正安坐在咖啡馆,一家常年光顾的咖啡馆。咖啡馆内沙发椅错落有致,相互间空间独立,又不会相隔太远。阳光通过落地窗恰到好处地洒在身上,宁静悠然。
贰
每个人都应该适当地停一停脚步,让自己不那么匆忙。
毕业6年,吱吱已经待过了银行跑过信贷、做过财务熬过夜、当过销售扫过街,客串过记者写过稿子。每一份工作都做得认认真真。
从大一开始,但凡没课,吱吱就去银行实习,当然更包括寒暑假。大二辅修了法学,从此吱吱的大学生涯再没有双休。
毕业那年,吱吱意气风发,跑去做了销售。吱吱是好强的,做销售也得做第一。早上6点起,晚上10点归,两年的时间积累了一小笔财富,但也垮了身体。
因为无法忽视的身体预警,吱吱重新拾起老本行——会计。
都说会计是个好行当,年岁越长越吃香。原本我以为吱吱可以就此安定下来,然而不幸,她遇上了一个动荡的时期,每晚加班到深夜,持续了半年。最终,还是倒在了办公室的勾心斗角上。
吱吱跟我说,提啊,我真累。
我轻抚着吱吱的背,没法安慰。
吱吱6岁被领养,她的养父母一直无法生育,刚开始待她如己出。而在领养她的一年后,生了个儿子,从此吱吱开始变得可有可无。没有了依靠的吱吱,稍长大些就开始在村子里缝围巾、叠帽子,赚些零花钱。吱吱一直坚强地让人佩服。
我没法安慰吱吱,吱吱的脆弱也不过一时。
离开那个会计岗位,吱吱有过一个多月的待业期。生了一场大病,咳得晕倒在地。
我每日下班跑去医院看她,二十多天之后她出了院开始找工作。住院耗去了她一笔不小的资金。吱吱说,没有存款,就没有安全感。
吱吱跑去了一家门户网站做了编辑,偶尔去客串个记者做个采访写篇稿子,她说挺好。
叁
而我不同于吱吱。
我从小木讷,不善言辞。上学时,被顽皮的同学扯着小辫子也不敢发怒。
吱吱是那个帮我出头的人,总是狠狠地揍上对方一顿。从此我被吱吱罩着。
我的成绩不算好,徘徊在中等线。妈妈总说,我家提小时候可聪明了。她把我的脑子不好使归根于小时候出的事故。
七岁那年的雨天,我不小心掉进了邻居家门口正冒泡冒得欢喜的石灰池,烫坏了双脚。
八岁那年,被玩伴不小心踩住了凉鞋跟,从长长的楼梯上滚了下去,被楼梯脚的铁锹剖开了鼻子。
十岁那年,我再次被人不小心从二楼推了下去,撞到了脑袋,昏迷了好几天。
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故,我愚笨得理所当然。
我没有任何的压力,学习的、生活的。只需要做好自己想做的。唯一要抵御的大概是陌生人怪异的眼神。
在十五六的时候,我也曾在意别人的眼光,戴上厚厚的眼镜,挡住鼻头上缝了十多针的疤痕。
大热天,不同于别人的短裤凉鞋,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格子鞋,总是远远的站在角落。
大学毕业之后,顺从家里的安排进了一家单位做文职,一做便是六年。
大概是我破罐破摔,也有可能脸皮厚,在我小小的办公室,再也瞧不见嘲讽,没了讥笑,只有我摆放的玩偶、养的绿萝和散落的没看完的书。
肆
吱吱又接了一些文案,六家杂志每周定期要她的稿子、接了一家手机公司的软文、打理三个公众号。吱吱说,这样的收入比工资还高,“等我凑够了30万,我就买套小房子。你来和我住吧。”
我说,好啊。
乐与饵,过客止。
就吱吱而言,她早已不是过客,安定于她而言太过重要。她的道,积极向上;她的道,建立在物质之上,但那又何妨?
我依旧不同于吱吱。
我的道,修的是顺心意。乐与饵,于我不过自在深沉。我早已放平自己的心态,不过多在意别人,写一写文,听一听曲,拍一拍照,过一过自己的生活。不急不躁,真实不虚。
我的道,修的只是顺心意。顺心意,愿我爱的人平稳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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