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北岛说: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句话放在七八十年代不为过。
电影《芳华》描述的是这样的动荡。
1967年,刘峰,一个学雷锋的标兵,年年先进,为了积极抗洪砸伤了腰从此再也不能跳舞;也可以把军区大学进修机会轻易的让给战友,甘愿做一个螺丝钉把所有的脏活累活苦活一个人拿下。在所有的军区战友习以为常后,不沾人间烟火的他向自己暗恋多年的姑娘表白——一个可以为之放弃进修机会而继续留下来默默守护的美丽姑娘。他是个圣人,姑娘却很抗拒难以接受“谁都可以追求我,就他不行,谁让他是刘峰。”
姑娘选择检举揭发他,他因为猥亵罪被下放到川滇边境的伐木连。走之前,刘峰把获得的所有学雷锋荣誉和奖品扔掉,他知道这是带不走也最无用的东西了。
后来中越反击战,为了救战友,他被子弹打穿右手动脉,丢了右手带着“战斗英雄”退伍。
退伍后去了海口成了送书的小贩,被联防队收车讹诈一千元,一个月就三百的他理论不过又被联防队的给打了。
再后来,他老婆挑三拣四,和一个卡车司机跑了。
高尚,真的会成为他的墓志铭。
时代的消逝并不是那么不露痕迹,它杀死了很多没有接受的人。
《芳华》很像美国的《闻香识女人》,同样讲述了退伍军官落魄的生活。在《闻香识女人》里,中校曾经是林登·贝恩斯·约翰逊总统的幕僚,经历过战争和许多挫折,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双眼被炸瞎而退役。中校是越战的英雄,他以着军人的荣誉活着;但越战后的美国对钱更感兴趣,曾经被媒体、被人民所赞美的“勇敢,正直,荣誉”显得一文不值。中校发觉人们不再尊重属于军人的荣誉,他意识到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而自己又不愿跨入“无上金钱”的世界,给自己的选择只有自杀。
中国的红色年代和大洋彼岸的国家一样激荡。刘峰和中校很像,他为了“雷锋”活着,在战争里也落下了残疾;当他回归到社会发觉人民把无私和奉献看成过去,一切围着钱转时,他知道自己是上个时代孤儿。他也不愿融入新的时代,他依旧做着好事,尽管别人不乎。
在电影院看完这部电影,仿佛经历了他们的一生,由风华正茂到人世沧桑,从单纯美好到复杂辛酸。感叹时代对人的影响可以如此不露痕迹而又难以抗拒;顿时惊觉在电影院可以让我腾出两个不被打扰的专注时光后,我再也找不到还有可以于此类同的时间。
不知不觉,我也成了这个时代的一分子,融入历史的洪流成为看不了的水滴。我所面对的生活,诱惑干扰很多、时间被切分成碎片专注很难代价很高、年纪轻轻眼睛脖子劳损严重、身体脆弱不堪……便利的生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让我掉进它的陷阱里让我付出代价。
狄更斯说“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时代。”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欢笑和苦痛,我面对的世界也有它的光明和黑暗。
我很喜欢电影和结尾
“你最近过得好嘛”
“你说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要是和躺在陵园里的弟兄比,我过得还是挺好的”说完刘峰把假肢移到了正腿上,啜了口烟,夕阳下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满足。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