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这座城市的东头走到了西头,中途隔着最繁华的济南路。十年前,我很久都分不清这是条东西路还是南北路,分不清117从哪里下车从哪里上车。不知道为什么达芙妮一双拖鞋卖二百五十多块,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去肯德基里吃面包。那时候,世界的样子在我眼里就是这座城市的样子,没有偶遇,也未曾执意离开。我穿了白色七分裤和孔雀蓝立领衬衣跟并不相熟的朋友逛百大,试鹅黄色的雪纺和阿依莲。那年我体重九十斤,戴珍珠耳钉,青春浓烈。还不懂生活应该冷峻笔直还是该淡缓平庸。
看2004年罗大佑的演唱会,没有伴奏没有灯光,黑漆漆的舞台上,他清唱一句: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亲历者无不潸然。
最近在听羽泉,很老的样子。却有某个时刻,被温柔击打,听到海浪的声音。没有任何一种告别,可以润物,可以无声。
终于有了一间朝阳的办公室,大大的窗,可以看见太阳和星斗。雨下了一整天,我站在窗前看办公室外的缠绵,南墙的爬山虎红了叶子,像冰冷的柠檬悬在伏特加的河里,像暖黄的夕阳,像一段急切的结束,也像始终要开始的开始。路灯静默着,一盏一盏通往远方。夜深的时候,大概是一团一团柔软的橙。空调发出轻微的响声,暖意如故,温良如初。
冬来了。糖六岁了。爸爸身体检查结果并无大碍,一切都好了。包的猪肉木耳水饺味道更很好。绿萝葱茏繁盛。三叶梅洒满窗棂。
而我,也好了。
不经意回头望去的时候,像手里的蜂蜜柚子茶,浓浓淡淡。像文艺女青年总喜欢给自己的青春一个深深的刺青,难看,却有深意。
感谢一切经历。感谢遇到的所有人。成长是有颜色的。不销魂前行,也不黯然撤退。我们。应该懂得更多。
七月末。我在等一场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