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莱昂纳德·科恩,像极了他说的这句话,
艾尔帕西诺同款长相,雕刻般的法令纹,
优越的家庭出身,任意挥洒的才华,
诗人、小说家、音乐家...
8本诗集,2部小说,
14张音乐专辑,无数场巡回演出,
获加拿大最高文学奖,格莱美终身成就奖...
他就像一张珍贵、古典的黑胶唱片,
这张唱片上也同样布满了裂缝,
情圣、负心汉,瘾君子…
但这些并不影响他超凡的艺术魅力,
一把琴,一把烟嗓,一把年纪,一身故事。
写诗,他不止用笔,也用声音。
1.一手弹琴 一手写诗
科恩,出身于加拿大一个富裕的犹太家庭,
母亲来自一个作家家庭,
她亲眼目睹了家乡在战火中覆亡。
科恩曾这样描述他的母亲
“她是一名难民,
并且见证了她在俄罗斯的家乡被毁灭,
她有理由表现得忧郁。
但我不会把她描述成病态的忧郁,像我一样。”
母亲的才气、敏感以及忧郁的气质,
深刻地影响了科恩。
他的父亲是一名成衣商,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而这,对他后来的成长犹如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让他骨子里的忧郁更加浓烈,
在他的一生,抑郁症与他如影随形70年;
另一方面,
年轻的科恩没有了父亲的管束,他更自由了。
在经济和管教都相对宽松的环境中成长起来,
科恩一手弹琴,一手写诗,
春风得意,少年不知愁滋味。
13岁的他,有了人生第一把吉他,
并从一名西班牙人那里学到了最基本的弹奏技巧。
“他教的那六个和弦,那些吉他节奏,
成了我日后所有歌曲、音乐的基础。”
日后,科恩曾这样回忆。
22岁,科恩写了一部诗集《让我们比拟神话》,
并且这部诗集为他赢得2000美元的奖金。
有钱,有青春,
后面自然是没有止境的风花雪月。
2.没有谁睡在自己床上
年轻人天性喜欢流浪,
尤其是条件优越的年轻人。
似乎只有仗剑走天涯才是最酷、最个性的事。
科恩同样如此,他流浪的方向,是欧洲。
他爱上了希腊,并在一个叫Hydra小岛上
用1500美元,买了一座没水没电的房子。
似乎这样的美景,这样的荒凉
才配的上诗人,才能给他带来灵感。
在这个岛上,他一面写着小说《美丽的失败者》,
一边迎接着一场浪漫的邂逅。
女主角叫玛丽安·伊伦,
一位离婚带着孩子的漂亮女子。
当时,玛丽安正在买东西,
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能坐过来一起聊聊吗?我们坐在外面。”
当玛丽安看到男子的眼睛时,
就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特别的男人。”
她的奶奶曾说过
“你会遇到一个男人,他说着金子般的话。”
这个说着“金子般”话的男人就是科恩。
科恩对玛丽安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那份火热的感情在他和玛丽安的信件中
表现的淋漓尽致。
“给你写信很难,海浪声太大了。
海滩太拥挤,而你占据了我全部的心灵。”
“我有公寓,
我所需要的一切
就是我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在这座岛上,
开启了他们长达八年的共同生活。
这并不是平静的八年,
风流多情又极有女人缘的科恩,
从不缺新的女伴和床伴。
“没有谁睡在自己的床上”,
是一场场风流游戏的最佳注解。
在望不到边的醋海和没完没了的妒忌中,
玛丽安最终选择了离开,
带着那首科恩为她而写的
《So Long,Marianne》(《再见,玛丽安》)。
而情圣科恩,
则继续着和众多美女缪斯们的邂逅和激情,
继续爱而不娶的不羁生活。
与民谣女歌手珍妮丝·贾普林、
好莱坞明星瑞贝卡•德•莫妮、
伴唱歌手安嘉妮(Anjani),
他的情人名单似乎永远深不见底。
但毫无疑问,
让这位情圣用情最深的,还是玛丽安。
2014年7月,身患重症的科恩得知
玛丽安·伊伦住在奥斯陆的
一家医院里,生命垂危。
他立刻提笔,
为这位昔日情人写了封令人动容的信:
"嗨,玛丽安,
我们已经走到如此老迈,
身子骨就快散架的这一天。
我想我很快就将步你的后尘。
我紧靠在你身后,近得只要你伸出手就能触到我。
你的才貌让我始终爱着你,我无须多言,因为你都知道。
现在,我就想祝你旅途愉快。
再见了,老友。无尽的爱,我们路上见。"
3.音乐的拜伦和雪莱
毫无节制的滥情和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一方面给诗人带来灵感,
一方面也不断消耗着他口袋里的银子。
尽管科恩继承了家族遗产,
但还是慢慢感到了拮据,
于是,他想到了那把蒙上灰尘的琴。
这把琴原来只是他撩拨女孩,
为她们写歌、求欢的道具。
是纯粹的兴趣,他从没想过靠这个赚钱。
当30多岁的科恩来到纽约
四处向唱片公司推销自己的歌时,
往往得到这样的回答
“你不觉得你做这一行有点太老了吗?”
直到他遇到曾一手发掘
鲍勃·迪伦和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
传奇制作人约翰·哈蒙德,
他才真正意义上开始了自己的音乐生涯。
他的才华是如此突出,
以至于哈蒙德第一次听他哼唱后,
就立即拍板:“我签定你了!”
正式进录音棚后,科恩刚刚唱了第一句,
哈蒙德便在对讲机中对鲍勃·迪伦大喊:
“听!鲍勃,你要小心了!”
鲍勃·迪伦同样对科恩大为欣赏,曾感慨:
“如果我必须当一分钟其他人,
那个人可能就是科恩。”
他那把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
总是一开口就能把人代入情景,
即使不懂他的歌词,
也能看到他用声音描绘的场景和画面,
让人沉浸其中,欲罢不能。
U2乐队的波诺曾这样形容他:
“很少有人能占据莱昂纳德·科恩行走的高地,
他就是我们的雪莱,我们的拜伦。”
80年代后期,
科恩推出自己最畅销、最著名的专辑
《Famous Blue Raicoat》,
让他声名更盛,备受推崇,
但科恩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才,
相反,他常常因为自己写一首歌旷日废,
而耿耿于怀。
鲍勃·迪伦非常喜欢科恩的作品《Hallelujah》,
认为是难得的经典之作。
一次在巡演时遇到科恩,
问他写这首歌用了多长时间。
其实这首歌整整花了科恩5年时间才完成,
他觉得在迪伦面前据实已告会没有面子,
就说“用了2年时间”。
科恩回问了迪伦的一首名作的创作时间,
对方回答“15分钟”。
这让科恩难过了好一阵子。
他的另一首《My Secret Life》,
更是前前后后用了13年时间才宣布
“我写好了,可以拿出来唱了”……
他自己曾说:“我写东西像是一滴一滴的”,
并谦卑的表示:“有些人写起来行云流水,
有些人则不是,我属于不是的那一类人……
虽然我写歌要很久才能写成,
但这并不代表我写出来的就一定是优秀的。”
4.人生的皈依和归去
喧闹过后多是落寞,成功之后皆是空虚。
也许是浪荡够了,有了倦意;
也许是阴魂不散的抑郁症让他不堪其扰。
如日中天的科恩突然宣布隐居,
师从日本佛教传教士“杏山和尚”佐佐木,
在南加州杏山上的禅修中心剃度出家,
法号 “Jikan”(寂堪)。
为90岁的寺庙住持,做饭开车。
很多人不理解
科恩为什么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
但他在寺庙中的状态非常的好,
科恩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并非在找寻新的信仰。犹太教很好。”
在杏山待了5年,
科恩带着攒下的一皮箱诗歌和素描画作。
又跑去印度孟买,
跟一位叫拉梅什•巴尔谢卡的老师修行。
最终跟随他一辈子的抑郁症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他自己也无法准确的说出是什么治好了他,
最后他归结为“开悟”。
精神上开悟的科恩,
没想到自己“出师”之际,
就是重新“出山”之时。
他的经纪人几乎卷走了他所有的钱财。
尽管经过一系列复杂而漫长的诉讼,
也仅仅讨回其中一小部分。
科恩在后来的传记中写到
“这位老和尚被迫带着他的化缘钵重新上路”。
凡失之桑榆,必收之东隅。
他像一名坚强的战士,
重现穿上笔挺的西装,
戴上老派的呢帽,
带着那把越陈越有味道的嗓子,
开始了巡回演出,并且大获成功,
甚至在他80高龄之际,
荣获了第52届格莱美终身成就奖。
科恩舞台生涯的最后阶段,
与其说为了收获,不如说为了享受,
他一边享受着吟唱,一边和观众做着道别,
正如他《Travelling Light》里
喃喃自语的念白一样:
“我是转瞬即逝的光,而这就是再见。”
涅磐乐队在《Pennyroyal Tea》中唱到:
“下辈子我要做莱昂纳德•科恩,
像他一样,永恒叹息。”
下辈子太遥远,
至少这一世,莱昂纳德•科恩只有一个,
一个有裂缝但精彩至极的人。
他的一生如他所言:
“我曾与恶魔搏斗,
他们是中产阶级和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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