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懒的杨树,鳞次栉比的排列在高楼之下,微弱的光都没有足够的润色在它们之间,苍茫而落寞的背影,就像戈壁间行走的士兵,伟岸高大的斜挎着钢叉刀戟,我逆风跑来,入九的寒冬,凉爽干燥,北风吹透了我的袄罩,它肆虐的狂哮就像疾风毫不留情的踏过棉花,寒意浸透到皮肤和骨骼中,任凭你的奔跑,也无法挣脱寒冷,而过多的热由内而外的散发,像储存好的火炉,源源不断的燃烧它的光和热。
远处丛林间,一只孤鸟长鸣,划过天际,飞翔过我的头顶,我也随声啁鸣,等待它的回声,就这样,逗鸟寻开心不间断着,等我跑远了,它也消失在昏蒙蒙北风刮过的长空,无色彩的柏油路面,我无数次踏过它的脊背,我们如此亲密接触,它会问我:“累不累?”,我回答:“不累”,我孤独的长路,循环往复跑跑停停,内心深处总在发声“不要停下来!”,耀眼的光从太阳升起的地方绽放,我的额,我的面庞,就像高原上被晒黑的野马,我知道那种黝黑的变幻,就像长草,越演越烈。
无法停止的脚步,带走我的一切过往,就像韩剧一样夸张而浮躁,无法停止的脚步,奔腾不息,就像滚滚而来的长江大河,没有寻见就翻飞入流,跑得越久,学会遗忘,不该遗忘的遗忘,应该遗忘的遗忘,一切又像倒映的小电影,不断地重播,而完全演绎的是别人,没有自己,一段故事没有自己是多么的无声,而演的自己最真,却没了自己的角色,很无奈!转身跑起,一只小狗摇尾高傲从我身边走过,我秒杀它的小眼神,它竟然也能追我的脚后跟,不是咬我,就是一脸的嫌弃,不知道主人是怎么管教,连狗都失去狗的天真,一脸的小心机。总有漫步的行人,孱弱的双腿、和步履蹒跚的脚步,或许多年后,我也是这副模样,躯壳也会觉得自己的多余,不经意间,也会遇见跑步的人,他们总是很快的跑开,对上一句、两句话然后马不停蹄的继续奔跑,原来每个跑者不一样的出发,要跑去的路程和目的地都不一样,没关系,不能同程也不放弃自己的小目标,总好过没有目标奔跑的阿甘,就是这样一个剧中人物,让我记忆深刻,他没有思想,也从不发声,只有躯壳,伟岸的臂膀,完美的胸肌和紧致的小腹,随意躺的裸背,我喜欢这样一个傻瓜式人物,成就了自己也成全了别人,身上的躁动都舒爽了,跑过云、跑过天、跑过路边的野草、跑过一个荒芜的井架,不知道它屹立在那有多久?如今已经报废了,它一定看见我跑过这里,因为我曾录过一段路程的视频,有它的存在过,我的那个南方朋友,看见下雪和疏离的油井,高兴的不得了,可能这种荒凉的景色他很少见到,路过对面的高楼,或许此刻有从高楼里向外眺望的眼光,心想:“这个傻逼,跑那么久不累呀!”,今天起的晚,睡的久一点,眼里突然出现一张脸,这让我想起二十年前,入梦的一个白衣少年,我至今都没有忘记那张脸,可我从未见过这张脸,我不停的搜索有关穿白衣的少年,还是杳无音讯,或许内心作怪,今天入梦的这张脸,我认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鼓足勇气去见他,人的想法真奇怪,宁愿去找一个生命里毫不相干的人,也不愿去面对过往的人和事。这张脸让我想了一天,然后大脑像激活了一般,遗忘的照片、还有其他的轮廓和体态都一一呈现,可我还是不想见他,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这么冷的天,就是另结新欢,也随他去吧!双腿跑的还是很用力,咕咚即时播报,已经到公里数了,该歇息了。我停下脚步,狼狈不堪的双脚,一层浮土吸附着,微微发汗的绒衫已经有些潮湿了,冲锋衣再不穿上会冻着的,这种鬼天气,不戴帽子和手套跑步,会冻掉耳朵和手指头,我都小心再小心的呵护着零件,脚后跟和膝盖已经疼痛一些日子了。
肚子已经很饥渴了,还要走上一段二公里的道路,就这样留神车水马龙,过往的红绿灯,一边还有跟我搭讪的美女,问我跑步减肥吗?我也耐心跟她说话,她还是要赶路的,不然我非得把她送到路面的对面去。走到小区里,50岁上下的中年女性,一个劲儿的夸我奔跑的背影好帅,我一直久久地勾勒自己的背影到底是什么样子,想起我最喜欢的帅哥也曾这么说过,错过他是我最后悔的事,也怪自己太过招摇,要是没有遇见今天想起的那张脸,我此刻一定逍遥快活着……天空飘起了雪花,自己亲手扫雪、擅车衣,快快准备好,又是风雪交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