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我的心灵如此脆弱,但我必须坚强,因为我是父亲,是儿子,是兄长,是丈夫,我自己必须让自己坚强起来。为自己而活,关注自己,爱自己。自尊自爱才能爱人。
看《重生手记》,我突然有点怀疑我当初应不应该开刀手朮。当时记得听到医生说还能手朮好像还是一种幸运,因为表示还有得救。相比有些病人确诊后医生说已经不能动术了,表示只有等死了。——但,手术于我来说还是挺突然的,因为我从未想过我的身上会开这么大一刀,会切这么大一块。因为身体是自然天生完整的。我觉得自然天生完整才是合乎天道的,完美的。——但我不敢诋毁医生的权威,不能扑灭家人的希望,不能不对自己尽一些担当。于是我默认接受。虽然这样,我还是乐观相信我能健康到老,到八十多岁。只是偶尔我想万一手术出现风险,我没能醒过来,那么,我将留给世界什么呢?——我一无所有。留给世界的也许只有几句遗言吧?如果有这万一,我愿写下这样的话:
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来过,活过也爱过,对于自己应该了无遗憾,坦然接受。但对于家人,我有三大遗憾和愧疚——对父母不能行孝,养老送终,让父母白发伤心,一憾也,待来世再报。——对儿女,不能多时陪伴,眼见成人,结婚生子,二憾也,然相信儿女必能健康成长,快乐一生。此亦是吾心愿!——对妻子,不能执手相携到老,独留形单影只,不能为之依靠,三憾也。只愿她能找到真正幸福。——写到此处,我已不觉珠泪线下嘤泣。
我太脆弱了。用情太深偏又天真。是为痴情屌丝一枚。古人云:多情自古空余恨……又云:多情总被无情恼……又云: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古来多情人多才子佳人,故多伤慼离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向往老庄,孤身栖隐,便闲云野鹤,只觉此身应在天外,不在人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便山水相依,乘桴万里于海,渔樵山溪之野,与麋鹿为伍不亦快哉!
出世入世,总是情之一字难破。故大隐于市,心怡然昆仑之外可也!
大学之道,立人之本。然何其难哉?修身——齐家——已难矣,更无论——治国——平天下?
做人,先修身。
——此记聊以自勉。
曹石山人丁酉年季秋晦日于安仁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