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玉米的思考
刚才在掰玉米,有了想法。这一颗颗玉米粒,它们的根基在玉米棒上。一开始我用手指甲插进缝里,用力快速地将玉米粒掰下来,掰完后,玉米棒十分丑陋,上面挂着残留的玉粒,它们的根部还牢牢填在玉棒上,而盘中的玉粒——也有许多残缺;我在第二根玉棒上,就换了种方式,我用拇指横着,一圈圈地从玉米粒上,稍用力地滑过去,于是就把一圈玉米掰倒了一半,然后再用拇指轻轻地前后、左右摇晃,它们就一颗颗地、完好无损地落入盘中了,再一看,玉米棒身十分整洁。
我就知道了,这玉米棒和玉米粒具有某种关系。一方面,玉米粒生长在玉米棒,脱离了棒身,它们就失去了支撑,它们就只是一盘散沙,可以被爆炒的食物(当然,这里且不谈论玉米的吃法),而当它们牢牢地团结凝聚在坚硬的玉米棒上时,除了用水煮炎烤,人们几乎难以食用它。另一方面,如何看待两种剥玉米的方式?我们可以这样看:玉米粒必须紧紧依附在玉米棒上才得保全,后者是前者生存以及发展的基础——这让我想到,无数的政党、集团和组织,就其与人民群众的联系来看,支撑整个集团存在的成员——直接来自于广大人民群众,任何组织的血液都需要人民群众这个广大的血库输血才能维持其基本存在。出于政治斗争的需要,我们若要打倒某个政党,其中一个方法就是,从其根源上入手,直接削弱其成员;而一可以用直接暴力的方式,强行剥离,但这会激发其整体危亡意识,遭到剧烈抵抗,另一方式,是用一种柔和的但却可以大面积剥离的手段。在实际运用中,不妨一方面用暴力恐吓威胁其整体,另一方面用各种东西分裂其内部,双管其下,内外交攻。
若是谈到强力集团如何控制依附性的小集团、小组织,它们的手段可以是,暗中掌控小集团内部一半以上的成员,——因为这样,就直接控制了该组织一半以上的根基,在镇压时,就已经将敌人打倒一半、打乱底盘了,接下来只需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地摇晃、推拉敌人,它就彻底倒地上任由宰割了。——谈到所谓斗争,我们早已积累了太多的事实与经验,发现并发明了太多充满斗争智慧的斗争理论。我们就是一路斗争过来的。在与自然界的斗争中,以森林为例,从束手无策到石斧、从石斧到铁斧、从铁斧到各种巨型伐木机械,我们对森林的斗争,从最初的束手无策,到而今控制树木的生存与发展,还要保护森林——为了我们可持续发展的生存目的。在与动物界的斗争中,从最弱小的被捕食者,转为食物链最顶级的掠食者,我们为了斗赢其它天赋远超人类的动物,发明了原始杀戮的巅峰兵器——弓箭,更不必说而今的现代杀戮兵器对动物的绝对杀伤力了。但在战胜自然界与动物界对人类前期发展的极大压制后,我们的斗争类型主要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人与人之间斗争的最终产物,其中之一是阶级的产生,另外是国家的产生,军队的产生,各种法律的产生,各种制度的产生——也因此我们的斗争技术、斗争理论和斗争经验得以不断发展,而进步至今。这也恰恰证实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矛盾是推动事物运动变化的动力和源泉。其中,矛盾的斗争性又是推动事物运动变化的根本动力。
这说来也是可悲,人类社会的进步,——科学技术、文学艺术、社会形态——最终竟是因为人与人之间、人群与人群之间长久的、历史的残酷斗争才得以实现的,而且这种“规律”仍在支配着现代文明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