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家里的游记:戏里戏外的香港

       进入7月,正逢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近期,在媒体和电视中都在播放纪念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的一系列影像片和新闻报道,同时看到朋友圈里香港朋友秀出的香港本地的实景照片中,充满了浓郁的节日气氛。虽身处内地,现实生活中没有特别的庆祝活动,但也让我不由自主地融入了其中,心中与香港同胞和朋友共同欢庆这个节日。97年7月1日,那时的我还是个未经事事的孩子,对那个重大的历史时刻只有少量的记忆,但当时的一首关于香港回归的流行歌曲《我的1997》,还是让我记忆犹新,特别记得其中的一句唱到“香港为什么这么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的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它的答案。从记事起,香港的影视剧就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相伴左右,警匪片和都市生活剧中讲述的香港人的故事,展示出的他们的生活状态、生活场景、饮食习惯等,都是我们对香港样子的想象和认知。香港有东方之珠的美誉,是亚洲金融中心,大都市繁华的多姿多彩,高楼林立现代时尚,都极具吸引力。在看香港出品的古装武侠片和历史片时,多数都是以戏说的方式来表现,并没有内地古装历史片中的古典气息和宏片巨著的感觉。香港深受100多年的西方殖民文化的影响,自然会少了些东方的文化元素,所以当时得出的结论是,香港还是西洋文化的元素多于东方文化元素,而且也曾听到过香港是文化沙漠的说法。所以后来当我初次计划去实地游览香港时,并没有想过要去探寻当地的中华文化元素和香港本地文化特色,更多的是去看看想象中它的西洋文化元素和现代时尚元素。

       无意中在央视的电影频道里,看到了周末《佳片有约》中,正在讲解着香港电影《三笑》,这部很有年代感的戏曲喜剧电影(豆瓣评分8.4的高分)。它主要讲述的,是从明代流传至今广为人知的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说到唐伯虎点秋香,相信现代社会中的人们,更熟悉的是周星驰演绎的那个放荡不羁、无厘头,具有现代色彩又带说唱风格的搞笑荒诞版的唐伯虎。在没看到《三笑》版的唐伯虎时,只认为香港人理解的中华历史文化,就如同周星驰版唐伯虎那般戏说的模样,无形中还是会暗示香港处于中西文化交融的环境中,难免西洋元素浸入会多些,所以豪放滑稽通俗,更易被香港大众接受且流行。

然而,当我第一次听说并看到这部在1964年上映的戏曲喜剧电影《三笑》时,着实感到惊奇,在距今有点遥远的年代,这么一部充满传统文化韵味的影片,竟然是由香港导演和演员精雕细琢创作而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该片将美丽的苏杭湖光山色,江南戏曲中的30多种杂腔小调(如:紫竹调、茉莉花、银钮丝、吟诗调、知心客、道情调、山歌调、吴江歌等各种曲牌)和充满喜剧色彩的唱词及念白交织在一起,使影片高潮迭起,笑声不断,让观众在视觉、听觉上得到美的享受。其中,演员的表演、服饰、装容都十分精致,中国传统味十足(这些在后来的港剧中或武侠片中都是罕见的),布景虽不如现代电影场面的宏大,但同样不失古典传统元素。香港导演李萍倩在拍摄这部电影前来到上海,历经三个多月找到当时上海文艺界最知名创作人员和配唱人员,将录制的资料带回香港进行排演,充满了香港电影人对古典中国文化的理解和诠释。此片一上映就大获成功,可见中华文化在当时仍被殖民文化影响的香港同样大受欢迎,也造就出了许多当时炙手可热的明星和名家。从影片的准备和创作中,可以看到拍摄《三笑》的导演和演员对追求和还原中华文化的严谨认真的态度,以及对中华文化的审美品味,突然又感觉香港对中华文化元素的认知和喜爱,同样那么执着,让人感动。

两种不同时代不同风格同一主题内容的影片,一部严谨认真且雅俗相偕,另一部搞笑荒诞却想像力丰富,两部影片在表现形式上,有如此大的反差效果,是偶然也是必然。正如对香港了解至深且充满感情的“香江四大才子之一”的倪匡先生所说的那样:“香港这个地方我很喜欢。在香港,想得到的东西都有,想不到的亦有,这个地方古怪透顶,从最好到最坏,从最荒谬到最合理,没有一个城市可以包罗这么多内容。”也许,这就是香港之所以香吧。

感受到了戏中的香港之香,走出影视剧进入到现实中的香港,同样也让我感受到了它的香气袭人。

       首次进入香港,受起初对香港的认知和想象的影响,主要游览的是维多利亚湾、星光大道、太平山顶上的香港城夜景,老少皆宜的海洋公园,穿梭于中环的高楼大厦间,尖沙咀商业区,蓝桂坊酒吧街,品尝大酒店里的港式早茶和港式菜肴等等,全程感受到香港现代时尚都市的一面,尽显了香港作为繁华之都和购物天堂的优越之势。记得在上太平山顶的路上,因不熟悉路线迷茫,而求助经过的香港路人时,我怎么也听不清楚她带着浓重粤语腔的国语,最终,我们还是全程用英文交流,最终找到了正确的路线,这些所有在香港的一幕幕,使我有种身处国外城市的感觉,而非是在只与中国城市有一河之隔的香港特别行政区。这期间和香港本地的朋友相聚聊天时,我还打趣地说:“香港是中西文化交融之地,但我却觉得西洋文化居于主导”。但香港朋友却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只看到了香港的一面,没有真正地走进香港人和香港文化,其实香港还有很多具有中华传统文化的地标和景观,而且香港人在许多方面是很传统的,比如,每个中国传统的节日,他们都会去庆祝并按传统习俗认真地过节”。朋友的话让我心生疑问,很想去看看他们所说的香港的另一面,但当时游览香港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心中很是遗憾,没能提早做做功略,去多走走看看香港具有传统中华文化的一面和香港特色的本土风情。

在后来的几次香港差旅中,我都尽量安排时间去挖掘和感受香港的中华文化的根基、本土风情、艺术创意元素和地道的香港小吃。当再次来到中环时,不再是停留在被周围金融机构和银行高楼包围着的商业区,而是要步行游览中环及上环一带的小街巷子,细品香港的文化历史和香港人生活的烟火气息。沿着有些年代感的狭窄街道深入,来到文武庙,外观是传统的中式建筑,与国内的一些寺庙相似,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十分威武,庙宇内陈设和装饰充满了浓浓的传统中式风格,往来的信徒和游客络绎不绝,香火鼎盛。走出文武庙,顺着这条街道向前行,进入了艺术文化区,街道两侧分布着多个艺术家的工作室、画廊、各类特色小店,建筑物外墙面上有风格各异的壁画和涂鸦,使这里的艺术氛围更加浓厚,其中由旧警察宿舍改建而成的“PMQ元创方”,是时尚潮流创意聚集地,里面有许多创业型的小工作室、展示厅、创意商品店,天马行空活力四射。这些建筑物间隔处,分布着一条条的小巷子,排列着多个住宅区,狭窄的小巷两边有花店、港味小饭馆、点心店、小酒吧等,市井小民的烟火生活繁忙而有活力,看到这幅景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近距离看到了港剧中的生活场景。走走逛逛间,视觉精神是满满的享受,其间,还时不时地夹杂着美食和各种饮料的香味,刺激着我的嗅觉和味蕾,这也牵引着我去探索品尝香港的美食。

香港丰富的民间传统美食,同样是香港文化的重要一部分。拜读过香港美食家蔡澜先生的美食丛书,更是对香港的各类小吃充满着无限的向往。作为游客和过客到香港,为了出行方便,通常都会选择在市中心商业区的酒店入住,周围被高楼大厦环绕,不容易发现本地特色的小吃店。早上极想出去吃点香港市民日常所食的早餐,在询问酒店的工作人员后,指引我去酒店周围较近的居民区小吃街。果然,一进入就看到各类食品小店,品种不少,当时看到一家粥店,人气颇旺,于是就进去点了份叉烧粉肠和鱼片粥,粉肠弹Q不油腻,粥鲜香咸淡恰到好处。心想虽是普通小店,怪不得人气如此之旺呀。饭后,顺着小吃街走,看到了我在书中看到过的香港民间传统小食鱼蛋、蛋挞、小桃酥、烧鸭等,店面都不大,但食物看着十分诱人,可惜早餐已经填满了胃,无法享用它们,只能饱饱眼福啦。再次与香港的朋友见面叙旧,到一家朋友熟知的港式茶餐厅吃虾饺、叉烧包、鸡爪等,这些都是来香港必吃的美食。朋友相谈甚欢间,夜幕降临时,不知不觉地被朋友带进了香港的居民区里,密密麻麻一栋贴着一栋的住宅楼,走在中间的斜坡小道上,又让我想起了港剧中的场景。我正想得出神时,朋友招呼我进入到一家小面馆里,并告诉我这家面馆的味道很不错,有趣的是在这家面馆的对面就是一间看似高雅的品酒红酒坊,隔壁的地下室里竟是个小有名气的酒吧。再往前走不远是个旧书店,店面虽简陋但里面的书不少,古今中外的书籍都有所涉猎。这么条不长的小道上内容还真是丰富,虽不能说应有尽有,但却可以满足各类人群的需求。如此和谐共生相应成趣,相信这样的景象生动地体现出香港这个地方的包容性、丰富性、东西文化的交融性,也是香港雅俗共赏特色的一个缩影。

香港朋友告诉我,香港还有很多有意思的特色小巷子和街道,不仅能够看到百年香港的印迹,还能看到不断注入的现代新元素,比如,集合了一些不知名却美味的小吃店的美食街和市场,聚集了一些古董店旧书店和艺术品小店的社区等等,可以有品美食寻宝物的快乐体验。好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得不结束差旅时,心中还是有些遗憾,没能去更多值得探寻的地方,但是仍然坚信,与香港一定会有未来可期的约会。

        就在全中国都在关注香港回归祖国二十五周年的同时,也看到香港在未来的规划中,除了巩固它作为金融中心的地位外,还将把香港建设成文化艺术科技中心。它的中西文化交融的背景,赋予了它独特的气质,让我对它的未来发展非常期待。目前,香港故宫博物院已经开馆迎客,相信未来在香港会有更多值得关注的文化艺术和科技创新内容,期待未来能够更多地亲自领略香港独一无二的文化艺术和科技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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