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長弓憶凡

戊戌年五月十五丑时

      自五月初九放暑假至今，已有六日。我，此时此刻正入住在殷村一家小旅社，卧于床铺，依靠着枕头，头顶上方乃一推拉窗，即便有窗帘挡住，也掩盖不住那路灯照射的光芒。虽已子时，每分钟仍有数辆行车急驶而过。爺爺在旁边床上，他也没睡好，我听见他翻身了。这床垫实在有些软，背部位置塌陷，让人直感到酸累疼痛。

      我辗转反侧。这两天，我睡眠一直很好。好的有些过分。

      每日清晨，起床洗漱完毕就是早饭。吃的比谁都多。照爺爺所想，带着他下楼在小区转转，毕竟老人家在农村里就喜欢吃完饭和左邻右里唠唠嗑，谈谈家长里短。

      想着陪爺爺散步，我总不能真个去散步吧。随即抄起一本书——《极简》，就跟爷爷下楼了。遇到自己喜欢的事物，爺爺还是有些欢喜的，步伐却是那样慢、那样轻、那样稳。

      可我不太给力啊。出了一楼大门，就是一个亭子，四周设有长椅。随意挑了一个，能避开阳光的位置坐了下来。打开书翻了还不到五页，止不住的困意就开始来袭。可我不能扫了爺爺的兴啊，直接低下头小憩片刻。我这点小伎俩哪能瞒得过爺爺。爺爺让我不要在这里睡，我说没事，他坚持要带我回家再睡。接着，我一路迷迷糊糊、晃晃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回了家。爺爺跟在身后，步伐还是那样慢、那样轻、那样稳。

      到了家，我走进卧室倒头就睡，也不知为何如此困倦，每日都这样。我每天，多吃多餐，即便如此，每顿饭也不过七分饱。可这一顿，就抵得上某些饭量小的人一天所需。尤其是训练后吃的东西，简直是想象不到的多。自己去买了牛肉回家做的牛排，一斤牛肉我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吃掉了，根本不拖泥带水。西餐我最爱吃，健康营养还清淡。对于遗传肠炎的我，简直量身定做。至于一些清淡的中餐，凉拌西红柿，凉拌菜瓜，凉拌黄瓜,凉拌海带，凉拌凉粉等等。这些菜，我吃起来都不带停的。每样来一口，几轮下来也已经全部见底了。

      家里有很多亲人都是，为了一个职业、一个岗位，而奉献出一生的人。

      三奶奶，三奶奶嫁入我张家，三爺爺在家又排行第三，故称其三奶奶。自打我记事起，她就在厨师这个职业奉献着。而如今，她已年过半百。现在她很少亲自掌勺了，她将自己半辈子的手艺，都教给了我小姑，也就是三奶奶的女儿。

      二舅爺爺，同我并没有什么直系血亲，只因他是我三奶奶的弟弟，田家男性排行第二，所以我辈子孙都恭称一句二舅爺爺。据爺爺奶奶所言，父親十六岁便外出远门打工，就是跟着二舅爺爺的。想着我十六岁也开始工地做工了。

      那时候的二舅爺爺就开始搞起了工程。还记得母亲是这样说的，“你二舅爺爺那些年可能吃苦了，大夏天的，骑着破旧二八自行车，来来往往的跑人脉、找关系，想着怎样才能多赚点钱。那些手底下做工的，非亲即故。都等着年底结了工资好回家过年。你二舅爺爺又热又累的，一天下来根本吃不下饭。可是你看人现在，熬出头了。老天爷看到了他的努力、坚持，于是给了他机遇，他抓住了这个机遇，就成为了人上人。你要是也想成为人上人，那你就要更加努力。倘若你连努力并且坚持都做不到，那你根本不会成功，更别提成为人上人。现在的社会，比以前竞争更加激烈。中国根本不缺人才，你付出的要比别人更多，才能得到的比别人更多。”

      初中三年，我的班主任都是同一个人。她是一位严师，也是一位慈母。恰巧她儿子与我们在同一个班。于是乎，她对待自己的儿子就更佳严厉。

      中考前的那段日子，是我印象极其深刻的，更是极其难熬的。我根本就不想念书了，感觉读书没有什么意思，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一些社会不良风气带坏了。

      这三年来，我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班主任，真是很辛苦了。前一秒还在对着我发火，后一秒就让我感到愧疚。不为别的，只因她对我太好了，而我辜负了她的期望。后来的一段日子我都很后悔，后悔那段日子我没有将她的话记到心里去。以至于现在每时每刻，都会想起这些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玩，你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的脑子不比别人差呀！你就是对自己太没有要求了。”

      “千万不要再冲动，意气用事了啊！”

      ……

      这些话我至今也忘不掉，我更不可能去忘记。因为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弱点。更是我的启蒙恩师，做了二十多年的教师所发现的。因此，我无比严格的要求自己，拼命的向前跑，扛着大山拼命的跑，追寻生命的意义不停的跑。

      以至于我现在的思想，与同龄人有代沟；同老辈人比，我又太新颖。恰似上周作的一首诗：

                    《傷》

              情到深處人孤獨，

              痛到深處溜麻古。

              一心一意一人苦，

              三心二意百年孤。

      真乃孤独致极。

      孤独给了我冷静的头脑去思考，也给了我过度的时间，去积累沉淀。

      如今，距中学毕业，已经整整四个年头了。

      这一次我没有冲动，也没有意气用事。一想到八月底要交的学费五千三，我就有些愁。这还不算专转本的培训费。想着家里如此处境，也不要想着那转不转本的事了，都是空想。

      正是应了一句老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不上学，每年能赚不少钱。

      上了学，每年能赚更多钱。

      昨天下午五点到的学校。老师们也都下班回家了，突然发现，老师也是有假期的。任何学生有的假期，老师都有。

      那我为何不去做一名讲师呢？但凡人民教师，都是要经过考验的。也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必须经过层层选拔。

      同样的，一位讲师，也是要经过层层考验的。与人民教师也有些不同。

      我自认为自己三观足够正，所谓三观——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我的三观，正到别人不敢相信。可没办法，就是与众不同，就是纯粹的忠于自我，不为外界人情世故所动，也不为外界社会俗气所污染，更不为强弱而改变自己的标准原则。

        至于我的心理素质，已经强大到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它。走在路上，经过烤串小店，一只家养小土狗跟了过来。可能是平日犬吠欺负往来学生有些习惯了，一边叫嚣着一边迈着得意的小步伐向我追来。叫声属实不小，可我内心丝毫没有波动。将内心一股力量汇聚在眼神中，像是一把宰牛刀，朝着狗的眼睛对视。它胆怯了，故作镇定，实则内心慌乱，慌忙逃去。

      写这篇文章，是实属无奈，也有些发愁，更是对自己的未来有些迷茫。也是为了我接下来的人生目标，定个告示牌，告诉自己，我是奔着什么样的目标而去的。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目标？

      讲师罢。

                      戊戌年五月十五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