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当年(五十三)外婆的大家庭

想当年,我外婆家是个大家庭,一家有十五个人,一天的生活费也是很多的。外婆和舅舅他们就在菜园地旁边,建了一个猪圈和羊圈,养了几头大母猪,每年能卖出很多小猪苗。他们还也养了几头母羊,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就都能喝上羊奶,有时候羊奶喝不完,还可以卖给别人。

外婆和两个舅舅都很会管理这个家,他们除了工资外,还有卖猪苗和卖地瓜苗的收入,能补贴家里的生活费用。外婆都把一大家人的生活都安排得很好。我的表哥表弟放学后,外婆就安排他们去帮忙剪地瓜苗,到菜园里去浇水。三个表姐和舅妈,有的挑水,有的洗衣服。那时候,人们都要到井里去挑水,人多好做事,外婆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衣食无忧。一家人和睦相处,有说有笑。外婆和两个舅妈,婆媳关系也很好,我从来都没看到过她们吵架。

那时候,我母亲下放回农村,参加生产队劳动。母亲经常和生产队的人用板车到城里去运肥料,每次都要从外婆家门口经过。两个舅舅和外婆都很心疼母亲,每次看到母亲,都要叫母亲停下来休息一下,到家里喝茶吃点心。母亲就会带那个和她一起拉板车的人,一起到外婆家喝茶吃点东西再走。

外婆家有两个大锅,打开盖子,里面就有东西吃,不是地瓜,就是粥。外婆每顿都会煮很多,因为人多,谁肚子饿了,就去揭锅盖,自己取东西吃。家里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外婆也是一次预备很多。每次母亲去外婆家,外婆都会装很多煮熟的地瓜和自己种的菜,让母亲带回家,给我们兄弟姐妹吃。在那个年代,家里弟兄姐妹多,大家有饭,有地瓜,有粥,能吃饱肚子就很好了。

有时候,外婆还会带一袋大螃蟹和螃蟹的大脚给我们吃。螃蟹不是那种有毛的毛蟹,而是现在叫“石蟹”或“花乐”那种螃蟹,肉质很硬又很好吃,长长的蟹脚里有很多肉。

在那个年代,肉质松散的螃蟹和蟹脚,一斤才几毛钱,很便宜。那种螃蟹买的人比较少,我大舅会把它们全部买下,挑了一担回家。外婆就会把好的捡出来,煮一大锅,有谁爱吃,就自己去锅里拿出来吃。不太好的螃蟹,就煮成汤,给母猪吃。海鲜汤给母猪吃,母猪就会有很多奶水给小猪苗吃,小猪就会长得快,这样就能卖给别人,把它养成大猪。

后来二舅妈不幸得了癌症,医治了一段时间,还是没能留住生命。她撒手离世了,把一群孩子留给外婆和舅舅们来扶养,还好有外婆和舅舅们同心合意的帮助,她的孩子们都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地成长。二舅的大儿子结婚时,也是外婆和舅舅们来操办婚事。

记得那一天,表哥结婚,外公外婆和大舅二舅帮助表哥,办了很多桌宴席,又请了很多亲戚朋友来家里吃酒席。新娘子走进家门,要拜天地,拜高堂。在拜高堂的时候,外公外婆就坐在椅子上,让新郎官和新娘子跪拜。大家想到二舅妈没福气,今天没能看到她儿子结婚的好日子,就很伤感。

两个老人家,当场泪流满面,当时表哥也想着妈妈,就哇的哭出声来,一边给爷爷奶奶跪拜,一边哭得好伤心。看到那个情景,新娘子也哭了,也是一边哭,一边跪拜。轮到大舅和大舅妈让表哥、表嫂跪拜时,大舅和大舅妈也是哭得好伤心。

再后来,轮到二舅受跪拜,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旁边放着另一把椅子,上面有二舅妈的一套衣服。新郎官和新娘子跪拜时,看到二舅坐在椅子上也是哭出声。大家都在怀念二舅妈,整个客厅的客人和亲戚朋友,都看得泪流满面。

当时我和母亲也哭得好伤心,我想,那天二舅妈要是在的话,这一场婚礼应该是很喜庆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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