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想讲讲“王凉粉”的故事。我怕时间越来越久,我会渐渐忘记很多过往,辜负了自己的承诺。
但凡名字中以技艺作名的,那手技艺一定是鹤立鸡群,有超出常人的部分。所以,“王凉粉”打得一手好凉粉,馋涎了许多人的童年,直至今日,提起他的名字,会笑,会赞不绝口,会想念。
小时候,妈妈其实是不愿意我总去光顾“王凉粉”的小摊的,所以我总是去得偷偷摸摸,忐忐忑忑。但只要一坐在那简陋的小摊前,看“王凉粉”伸出纵横交错的手掌,挥舞一把大刀“唰”一下拼下一块稍厚一点的凉粉,慷慨地撒下各种作料,以一大勺香油收尾,然后……擤一把鼻涕,在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抹布上捏几捏,歪着头惬意地把所有作料均匀地抹平,笑容满面地递给我时,小小的心里竟然发出满足的声音,独享这份美食的同时,只觉得岁月静好,万事无忧!!
每次满足了口腹之欲,回到家里,总会迎来妈妈的哀嚎:“我的天呢!!那个人那么脏,他打的凉粉你居然吃得下去???啥子邋遢娃儿哦……”我只一脸心满意足的笑,默默在心里想:我六爸也爱吃,我六爸也邋遢!!
也许因为这样,“王凉粉”的面容至今在我脑海里仍清晰如初。其实最早卖凉粉的是他老婆,一个瘦削慈祥的女人,但她的凉粉一如她人一样,已模糊在岁月中。后来听说她得了病,治不好了,家里还有一儿一女,生活的重担就落到“王凉粉”身上了,这个一边擤鼻涕一边打凉粉的男人,却逐渐在我们的童年中变得越来越重要,越来越有滋味,也在时光中定格。
今天去爬了公母山,回来时光顾了一个开电动三轮的凉粉小摊,荞凉粉的颜色很深,跟记忆中有些重合,却再也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再不见那把泛着青色冷光的大刀,流畅地打一块稍厚的凉粉,光是摊在手中就让人幸福……
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都值得被纪念,感谢那个老人让我明白,让别人品尝到幸福,一直充满期待就是生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