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的新疆还在冬季,但新疆的干冷和湖南的阴冷完全不一样,只要不刮风,你不会觉得有多冷,中午艳阳高照时,甚至还会觉得热。干爽的气候就像这里的人一样,让我很快就适应,并喜爱上了。
到乌鲁木齐,是因为我叔叔的一位朋友客气了一句,说新疆电视台有招人,可以帮忙推荐一下,没想到我这个傻小子竟上千公里的跑来了。98年的电视台还处于黄金年代,当然不是那么好进的,人既然来了,就放在朋友的广告公司先试试吧,于是我就这样在乌鲁木齐落脚了。
1998年的乌鲁木齐,最繁华热闹的当属中山路上的大十字了。一座环形天桥连接起四座商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天山商场是其中名气最大,也是最新建成的,所以里面的人最多。我只是周末去逛过一次,看看热闹。
我前三个月上班的工资只有300元,300元除了吃饭,还尽量存100元。怎么做到呢?为了省钱,我向老板申请在公司打地铺,这样住宿和交通费就省下来了。老板也乐意,因为当时乌鲁木齐有规定,任何公司晚上都需要安排值班的人,我相当于替老板省了看门大爷的钱。剩下200元吃饭,那个时候牛肉面和臊子面都是3元一大碗,我基本每天两顿,牛肉面和臊子面换着吃。偶尔会打打牙祭,花5元钱就可以吃到肉抓饭或过油肉拌面。
1998年乌鲁木齐的物价,真是令人怀念呀。南门体育馆旁的烤肉只要5毛一串,买十串的话老板还会给一串“奖金”。98年的洪水,我在新疆感受不是很强烈,那一年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拉链门也没有吸引我,那会最吸引我的,是位于人民路立交桥旁联合办公大楼一层的卤菜店,每天中午那锅浓香的卤汤掀开售卖,我在二楼就闻得饥肠辘辘,口水直流。那年,首远搬迁还在对面,每天中午他们公司的搬运工人都在北中体育旁的抓饭店吃两份羊肉抓饭。那条巷子里的馕包肉,是一大碗羊肉汤泡张馕,还添一块带肉羊骨,也只花5元钱。
1998年全国下岗潮,我在新疆真切感受到的有两件事印象特别深刻,一个是听人说奎屯有一条“石河子街”,下岗的纺织女工集中在那用特殊方式谋生活。另一个是一块五一瓶的新安大曲“下岗酒”,我陪一位老哥喝过一回。这些都是那个特殊时代背景下的特殊产物,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1998年,宏大集团应该是乌鲁木齐最先发展起来的房产公司。宏大幸福花园也应该是乌鲁木齐最早一批商品房。当年宏大集团还建设了格兰德假日酒店,黄河路的富丽华大酒店。
据说宏大集团的创始人贾斌、贾伟兄弟俩是从10台羊毛织机,12名员工的宏大羊毛衫厂开始起家的。“宏大”牌羊毛衫的成功发展,为企业的腾飞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992年以房地产为龙头的宏大企业集团宣告成立。
我呆的那家广告公司负责给宏大房产设计报纸广告,我没见过贾老板,但富丽华酒店开业筹备期间有一位副总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他要求所有的员工穿迷彩服军装,见到他要立正挺胸,大声喊报告。印象太深了,现在我一听到富丽华酒店,还会条件反射的想起“报告”。
来新疆之前,觉得乌鲁木齐应该没什么高手,人们是不是还骑着马,住在蒙古包里。来到新疆后,才发现自己太土了,乌鲁木齐是一座高楼林立的大都市,和98年的长沙并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只有看过世界,才能有正确的世界观。没到过新疆的人,如何能感受到新疆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