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开(10)

       假期对郑蓉来说惬意的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时候手也不伸,都是奶奶喂到嘴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全围着她一个人转,除了吃就是出去跟同学耍,今天聚着吃,明天聚着卡拉OK,高中的同学,经过这半年的大学生活,从各个城市来到一起,有太多的新鲜事要说,大家各自说着自己大学的趣事或者尴尬事。顾一晨看着郑蓉玩的忙碌,异常的烦闷,本来以为读了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应该就可以朝夕相处了,不曾想也只有偶尔的照面,后来又觉得放假就好了,可以天天在一起,不曾想放假就更难照面。顾一晨脑子中还保留着郑蓉就像小跟屁虫似的,一直跟着他的样子,却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毫无觉察间郑蓉就长大了,大到再也不会跟着他,粘着他。他有些不适应,又有些无奈。

  这天顾一晨来找郑蓉,终于遇到她在家,“蓉蓉,今天一起去逛年货大集吧?”

  郑蓉完全没有要去逛大集的意思,她觉得那些林林总总、花花绿绿的年货很没意思,“我约了菁菁、安澜她们一块去新开那个面包房,听说哪儿的面包可好吃了。”

  顾一晨听到郑蓉这么说,难掩脸上失望的表情。郑蓉明显也看到了一晨的不悦:“一晨哥哥,要不你跟我一块去?”顾一晨听到郑蓉这么说,也就欣然前往了,本来他也只是想跟郑蓉一起,并不在意一起去做什么。

  与郑蓉的几个女同学一见面,见到郑蓉带了个“男”的,这可不像女生聚会,更不像郑蓉风格。几个人便开始打趣郑蓉:“蓉蓉,这是谁啊,这么帅,男朋友?”顾一晨并不着急解释,郑蓉忙开始介绍:“看你们嘴快的,我来介绍,这是顾一晨。是我一个小区,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顾一晨脑子中反复响着“一个小区、哥哥”,这几个字让他莫名的郁闷、烦躁,甚至深深地焦虑。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必须有所行动,必须让郑蓉知道他不仅仅想作为哥哥,郑蓉在他心里也不仅仅只是妹妹,而是曾经、现在、未来他唯一想牵手的人。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完全没有顾一晨插嘴的机会,他的不说话还被几个女生调侃为“酷”,一上午顾一晨就像一个被冷落的孩子,跟在郑蓉的后面,像可有可无的存在。

  “蓉蓉,春节后我们去凤凰玩吧?”回家的路上,顾一晨问郑蓉。

  “好玩吗,凤凰有什么好玩的?”在当时,她心里的标准是要好吃好玩。

  顾一晨说:“非常美,是我们没见过的美。”

  郑蓉:“沈从文写的《边城》,就是写凤凰吧。那好吧,去凤凰。”

  顾一晨一天的郁闷被郑蓉一句“去凤凰”一扫而光,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凤凰古城位于湘西,风景优美,有着少数民族的浓郁风情,而且流传着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顾一晨想象着与郑蓉一起走在古城的石板老街,一起在许愿亭许愿,能够“聚山水灵韵锁前世今生”。

  只是顾一晨当时想不到,生活总是被一个意外一个意外所惊扰,完全不会按着计划走。

  易灵犀的寒假过的异常烦闷,自从上次父亲坦白了早已离婚,现在竟然公然的为易灵犀找了一个新阿姨,虽然新阿姨对易灵犀百般讨好,笑脸相迎,但是易灵犀还是明显感觉到与她一起同待在一个屋檐下,如针扎般。虽然她那么的渴望母爱,但她宁肯只保持着希望,也不愿意现在接受另一种所谓的母爱,让她感觉到不自在的亲密,完全破坏了她心里仅存的一点美好。所以当她接到郑蓉电话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声来,但她还是忍住了,任由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落下。

  “灵犀,怎么啦,不开心?你哭啦?你怎么啦?”易灵犀许久不说话,郑蓉着急的问了好几个怎么啦。她知道易灵犀的秘密,她以为只是因为春节是团聚的节日,灵犀的妈妈可能没有回来,所以易灵犀才伤心。

  “我爸爸找了新的爱人。”易灵犀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感觉我是多余的,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你来我家。来我家,现在!马上!”郑蓉几乎不假思索的说了这句话,并且加重了语气。

  “好吗?”易灵犀不想待在家里,也没地方可去,她一天天过的很混沌,郑蓉的话似乎就像一个召唤,让她不想拒绝。

  郑蓉说:“这有什么不好。没人陪我玩,我正在家里闷着呢。现在去火车站订票,马上来。”

  24个小时后,郑蓉已在她家的火车站接站口看到走出的易灵犀,她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她脖子。春节刚过,火车站广场人并不多,显得有些空旷,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的鞭炮,看着郑蓉似玉的脸庞,似花的笑脸,易灵犀觉得耳边响起滴滴答答的雨滴声,滴在随风飘荡的荷叶上,她甚至听到了荷花慢慢开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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