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营的3个月
叠被子 整内务 吸烟 教育
到12月25日,所有的新兵都陆续到了,26号便是新兵三个月共同课目开训的动员大会,易文所在的1连1班分来了7个新兵,加上班长,班副共9个人,有湖南的两个,湖北的一个,河南的两个,加上9日和易文到的陕西的李治。易文在班里个子是较小的一个,但年龄却是较大的一个,到新兵开训的日子易文已宛然一个老兵,毕竟他比其它的新兵早到了将近20多天,环境熟悉的多,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因军营里的一个班他们组成了一个特殊的集体,一天24小时几乎都要在一起,出门要两人,要请假,要有时间限制,在这里,他们将演绎人生最值得回忆也是最精彩的几年.
新兵营三月内要完成的训练课目主要军事五项,也就是所谓的共同课目,有五公里长跑,400米障碍,射击,队列,军体,其次有每天有2个小时的教育课,反正每一项都不简单,搞军事训练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希望上教育课,因为训练场的摸爬滚打太累,但到上教育课的时候,大家可都盼望着快点结束,上教育课你要坐得笔直,两臂自然下垂放置于膝盖上,两腿要并扰,坐的是小马扎,也就是用几块木条钉起来的,中间盘着绳子,可以自由开合,不用了可以夹在胳臂下面的一种简易小凳子.关于马夹的使用部队规范了12种姿势动作,而且还做过课目展示。这一点易文是深有体会的,当教育课上到将近个把小时的时候,好多人都不自觉得打起了哈欠,头不时地在点,嘴角泛起些许泡沫,脸上微微渗着汗,偶尔传出几声鼾声,但随即便没了,因为这时班副的笔记本已重重砸在头上,这时教员说,大家休息一会吧,15分钟以后接着学习,新兵便一窝蜂地窜了出去,排成列去了厕所,胶东半岛冬天的天气很冷,但这些年青的小伙子丝毫没觉得,一走出教室,个个精神抖擞,好几个新兵偷偷地在厕所里吸了几口烟,接着便把烟灭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吸烟让班长班副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易文在以后亲眼目睹过一次,同班的战友因为吸烟被班副体罚,体罚的方式头倒立着,将正燃烧着的烟叨两个在嘴里,连鼻子也不放过,受到这该次体罚的湖南籍战友刘恒涛,当时他脸因为长达几分钟的倒立已通红,眼泪和鼻涕也搅到了一块,反正形象很狼狈,生理上也很难受,易文从来不抽烟,也就没受到过什么处罚,但班副那只鼻子让他一直很佩服,只要你吸烟了,不管你怎么伪装躲藏也逃不过他的检查,当时另一湖南籍战友杨小恩刚在厕所偷偷吸了几口烟,出 来时班副问他,吸烟没有,杨答没有,班副说你张嘴,刚一张嘴,啪啪,已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在班里,易文是唯一不吸烟的,所以他便成了其它几个有吸烟习惯战友的暗线,他们把烟让易藏起来,起初他们将烟一根根藏在大盖帽下面也未能逃得过班副的慧眼,但自从有了易的掩护,便方便了许多,只要一有机会,就可顺手拈来,偷偷吸几口。虽然易文不怎么情愿,但毕竟自己也是新兵,应该站在新兵这一块,来共同对付班里的管理者,他的阵地是分得非常清的。
15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大家迅速返回了教室,开始拉歌,老兵在前面指挥着,也有自告奋勇的新兵走上台前的,他们一个个手舞足蹈,这时候比的是士气,就看谁的声音大,大家都扯着嗓子在喊,像是在宣泻连日来的不满,易文这几天因为喊口令,嗓子已经很哑了,因为每天早晨起床整队集合后第一件事就是喊口令,1234，起立,立正,向右看齐,稍息,易文不知喊了几千遍了,只要在队列,只要不是你一个人,只是算是一个队伍,那怕是两个人的队伍,你就得喊,要求是气沉丹田,声音是从腹腔里面发出来,要洪亮,惊天地泣鬼神,要惊涛骇浪,要有排山倒海之势,遗憾的是不管易文怎么喊,效果还是不大,他看到班副在上面声嘶力竭的在喊着,谁英雄,谁好汉,咱们比比看,二连的呀么呼咳,来一个呀么呼咳,你们的歌声唏喱喱哗啦啦嗦啰啰咳,来一个呀么呼咳,二连的,来一个要不要,下面都喊到,要,易文几乎已喊不出什么声音了,但他还在拼力,那怕只是在张嘴,他知道,这是关系集体荣誉的时候,他更不想去贪污别人的精神,只要他是这个集体的一份子,他就要尽自己的一份力,直至最后,哪怕只是喊口令拉歌。
共同课目第一天安排的是队列, 早上6.00起床,连队集合喊口令,随后出操,完了训练队列,也就30分钟时间,从6：30分开始洗漱,6:45集合去饭堂吃饭,在此之前,新兵都在紧张的叠被子,他们要将它叠成直线加方块,叠成豆腐块,每个新兵手里都有一付内务板,也就两块平整的板子,用来夹被子角的,住在下铺的在床上叠,住上铺的,就将被子甩在地上,你看跪着压的,用板子一点点缕的,反正要将被子叠成班长要求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此,所有新兵的被子都已拆洗了一次,因为纯棉质的被罩被水洗过后,会更平整,也更容易成型,尽管这样盖起来肯定没有以前暖和,因为里面的棉花已被压成了块,但为了被子能叠好一点,大家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叠完被子还得叠大衣,大衣被叠成像碟机形状的,到时压在叠好的被子上,这还没有完,还得整理床铺,手巾,洗脸盆,刷牙缸,只要是室内一切看得到的,都得整齐有序,等到这一切收拾差不多了,也到开饭点了,所以新兵很少有洗漱的时间,易文就曾经有近10天没有在早上吃饭前洗过脸,只是抽时间用手撩点水抹抹脸,但易文的被子叠的还可以,在好几次的内务评比上还受到过表彰呢,部队讲究三大条令,内务,纪律,军事,哪一项都很重要,到早饭的时候,大家都狼吞虎咽吃起来,早餐很简单,当时的火食标准是每天3块8毛钱,早上在冬季比较流行的是白菜炖粉条或者叫粉条炖白菜,一个班2盆,盆子口径也就30公分,深有7-8公分,主食是馒头,由于训练很苦,易文多的时候一顿可以吃7.8个馒头,其它新兵也如此,菜很快就吃完了,里面的汤也被下手早一点的倒了个净光,所以你就要吃得快,否则你就会饿肚子,因此我们看到一般当过兵的人吃饭速度都很快,尽管饮食健康讲的是细嚼慢咽,所以今天我们看到易文的稍微有点发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吃饭吃的太快的缘故.吃完饭后的餐桌轮流值班打扫,这时有些长一点眼色的新兵就表现得很勤快,跑过去帮老兵擦桌子.不值班的也不好过,他们要在外面站队,有时候班副还要讲几句话,其中有一次还起了冲突,当时班副冲着新兵讲,你们他妈的训练打靶射击时,有些人怎么打都不及格,但吃饭时看见菜里的肉,眼睛就特别亮,一夹一个准,比打靶准多了,本身菜里就没几个肉,班长都舍不得吃,你看看你们,我们都知道他是在说湖南籍战友刘恒涛,湖南人多讲义气呀,极易抱成团的,那种打脱牙往里吞的精神是一种多么有毅力的民族气节.当听到班副在含沙射影在说自己时,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跟班副较量起来,我就是爱吃肉。咋了,这有什么不对吗,本身对班副这么没水平的训话大家都心存不满,所以所有的新兵在此时的都拧成了一块,但仅口舌之战还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冲突亦然演化成了拳脚之争,是班副先动手打的人,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刘的脸上随即留下几道鲜明的指印,脸色显得很苍白,此刻他也冲上去了,班副的脚正好踢过来,刘便顺势抱着了班副踢过来的腿.头一下顶在班副的下巴上,可能是牙齿垫着了嘴唇,血随即流了下来,外面的动静已引起当时还没返回饭堂的官兵.幸好当时新兵排长还在,要不,这次冲突会进一步激化,因为里面的老兵已大都围了过来,看样子,他们对这个新兵蛋子的表现有点恼火,刚入伍没几天,竟然敢跟老兵对着干,这还得了,还不反了天了,但新兵排长周官华一声喝斥,老兵们便灰灰的溜走了。当天晚上排里召开了很长时间的排务会,主题是关于此次打架事件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主要责任在一班班副崔亚林,缺乏带兵经验,方式过于简单粗暴,没有关心好自己所带的兵,其处分意见是调离新兵一班.由三班副周伟担任新兵一班的班副.这次处理虽然说严肃了点,但对于分在一班的新兵他们看来,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一是崔的鼻子过于灵敏,30分钟以前吸过一口烟,也逃不过他一闻,二是其说话老带“他妈的”,不尊重人.三是崔的脾气过于急燥，沟通起来较难.当时全军正在搞文明带兵,严禁体罚打骂战士,要用科学的带兵方法,崔的带兵方法肯定不合时宜,势必会被淘汰。
